每輛推車都是由一個年輕人前麵拖著,兩個人後麵推著。然後隨船的老漁夫為他們打著火把。就這樣一輛輛滿載著魚的推車走在彎曲平坦的路上,宛如黑夜裏的火龍。
一路上,紫袍老人與禾鑒還有重山他們走在了最後。禾鑒向老人講著這些年來暮海發生過的事情,時有歡笑聲與歎息回蕩在縹緲的夜空。
不知不覺中聊到了小殿下身上。
“說起來也有二十年沒見過小殿下了,那時候他還不到一歲。嘿,想來現在該是翩翩公子了吧!不知道他有沒有隨您回來?”
重山一跛一跛的走著,雖然腿腳不便,但卻出奇的不慢。隻是說話開始有些結結巴巴了。
“沒有。”
紫袍老人淡淡的答道。
老殿下似乎在想些別的事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重山還想再問,一旁的禾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禾鑒比重山年長了十幾歲,但手上的力道卻著實不輕。隻把重山拍的身子一矮,齜牙咧嘴。
重山一臉幽怨拿開禾鑒的手,幹笑一聲道:“咳咳……將軍可真是老當益壯。”
他讓開了身子,並且選擇了與禾鑒保持距離。心想要是再被這麼拍一下,今晚鐵定是要被抬著回去了。
“還用你說。”
禾鑒的目光淡淡的橫了重山一眼,然後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小殿下跟著殿下這些年在外曆練,學有所成。現在可算是文武雙全,而且機智過人。當是有文能治世,武能安邦之能的大才。如果……”
禾鑒本是還要接著往下說的,不過走在前邊的老殿下回過頭來瞥了一眼禾鑒,禾鑒隻好悻悻然的立馬收聲。然後眼觀鼻,鼻觀心。
聽禾鑒這麼誇小殿下,重山頓時眼神一亮,心下向往。
“照這麼說,如果讓小殿下來帶領我們,豈不是就能安定這天下,大羲何愁不興呐!”
重山倒是沒有察覺到老殿下的異樣和遞給禾鑒的眼神,依舊大大咧咧。而禾鑒卻是不由的黑了臉。
什麼叫讓小殿下帶領我們,殿下還在前麵走著呢!
禾鑒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重山的這張嘴。但這話是由自己挑起的,已經引起殿下的不滿了,也隻好自己來圓了。
禾鑒定了定神,眼神內斂。對著重山淡淡說道:“小殿下雖有治世安邦之才,但其尚且年幼,經驗不足。不論是學識還是思想方麵,都還需沉澱。而且我們現在僅存的力量要是用以征戰,也是力所不逮的。所以想要小殿下帶領我們去安定天下的話,終歸還是有些為時尚早了。”
走在前麵的紫袍老人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禾鑒說的是有道理的。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現在不想讓毅川參與到暮海之事中來。
“哦,這樣啊!”
重山點了點頭,麵露遺憾。不過不一會兒又展顏一笑。
小殿下今年也才雙十年齡而已,而鐵衛年輕一代也正羽翼漸豐。兩者並行,到都完完全全的成長起來了,該是大羲重新崛起的時候了。隻是……
重山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走在前麵的禾鑒,開口道:“對了,小殿下這次沒有回來,將軍您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撓了撓頭,重山又疑惑的看了一眼紫袍老人。難道是殿下告訴他的?
禾鑒目光也是看了一眼前麵的紫袍老人,嘴角抽了抽,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嘴裏蹦出了兩個字。
“猜的…”
還真是沒腦子,怪不得過去這麼多年,曾經也還帶過小殿下突圍,結果到現在還依然隻是個百夫長。
“啊?!猜…猜的?”
重山有些懵了,撇了撇嘴巴,然後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禾鑒。說了小殿下那麼多好,點評的也是那麼詳盡,結果……竟然是猜的?
“怎麼?有意見嗎?要不要回去了練兵場過過招,活動活動筋骨?”
禾鑒眯起了眼睛,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