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石油是經濟的命脈,被人們稱之為流動的黑金。
貧瘠荒涼的黃土高坡,赤貧的連起碼的植被都沒有了,但它卻**著黃色的肌膚,高傲的屹立著任風吹沙打,絲毫不懼日月時光的肆虐和**。一些人在感歎大地母親的包容時,卻被這裏的貧窮嚇怕了,再也不肯留在這裏度饑荒。然而,人們發現這片看似貧瘠荒涼的土地,對她的兒女並不吝嗇,她將孕育了億萬年的乳汁,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人類。
在這物欲橫流的年代,能夠握有流動黑金開采權,那就意味著掌控了巨額財富。在人們的印象中,開采黑金的人們似乎有著天之驕子的待遇。但如果你走近石油人,你會看到他們的艱辛和無奈,更能感受到他們的淳樸和剛毅的性格。
西普也絕非聖地。一群曾經生活在都市裏的人們,為了石油工業的發展,他們拋家舍業來到這裏,探尋和開采“黑金”。這些石油人過著類似於“部落”般的生活,高高的鑽塔和列車式野營房,是這個部落群體的標誌物。隨著不斷的遷徙和流動,他們用智慧和勞動,創造出一個又一個鑽探開發的奇跡。在創造奇跡的背後,是他們不為人所知的酸甜苦辣。單調乏味的生活,讓那些習慣了都市繁華生活的人們,情緒變得焦躁,當目標變得渺茫時,欲望的本能就會演變成過激的宣泄。如果沒有在那個環境中生活過,你很難理解那些人的行為和情緒變化。
正如盧梭所說:一個人內心不管如何純潔,沒有不隱藏一些可憎的罪惡。
西普逐漸成為資源生產重地,這塊人跡罕見的荒蠻之地,似乎有了現代氣息。然而,也有一群人,他們依附在石油工業的周圍,時不時的,像吸血蟲一樣,貪婪得在它的軀體上吮吸,像臭蟲的肚子一樣慢慢變鼓。當人性的貪婪被無限放大時,一些人的殘忍和野蠻也開始變得無度。
1
肆虐了兩夜一天的風沙,毫無顧忌地**著這片貧瘠的土地。
西普油田的黃土高原,地貌奇特,曆經億萬年的演變,形成了綿延無盡、跌宕起伏的山巒,隆起的山丘線條柔和,圓潤飽滿,被歲月侵蝕成一道深深的溝壑,像女人胸前的**,性感且透著聖潔。其實,當你走進這片土地時,你會發現被雨水和日月侵蝕過的黃土坡,展現出來的棱角,極像男人身上的肌肉,健碩且充滿了野性。
這裏原本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土地。
沿著山巒一條礦渣鋪成的道路,蜿蜒著頑強的向前延伸,在一處地勢平緩些的山坡上,被大型推土機鏟平了的一塊空地上,坐落著由一棟棟野營房圍成的長方形四合院。此時,野營房的房門和窗戶緊閉,企圖阻擋著風沙的肆虐。然而,風沙並沒有放過它們,當狂風卷著細沙吹過野營房時,堅硬的沙粒在鐵皮上劃過,就有了金屬在玻璃上相互作用時發出的尖銳聲,像是在戲弄野營房裏的人們。這種聲音細小,卻非常刺耳,讓人的聽覺係統很不舒服,幾個小時或許不算什麼,如果幾十個小時一直聽著金屬摩擦玻璃的聲音,人的神經係統隻有崩潰了。
風沙終於疲憊了,三番五次的經常光顧這裏,卻沒能把這裏的人們嚇走。它似乎有些羞澀,沒有招呼一聲就悄然退卻了。野營房裏的人們,終於可以享受寧靜了,睡眠中也會露出安詳地笑容。
大概是年歲的關係,黎建斌沒有資格享受睡懶覺了,天剛蒙蒙亮,他就出了房門。他大約五十幾歲的樣子,中等的身材略顯發胖,那張國字臉上的肉稍顯鬆弛。他漫步走出四合院,順著一條小道而上,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土丘上,眺望遠處的鑽塔。
靜謐的時空,讓他感受不到往日的愜意。遠處鑽井架上的燈火還沒有熄滅,隱隱約約的在荒蕪的黃土高原上閃爍著,鑽機隆隆聲似有似無地飄來。那是濱港集團西部項目部下屬的鑽井隊,像這樣的鑽井隊有六個,在西普油田打承包井,濱港集團準備下一步再增派六個鑽井隊。那時,在西普打承包井的井隊就會增加一倍,這也就意味著濱港集團外部項目部的實力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