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無牽無掛，唯有這個，她無法釋懷。
“穆曄琛……”意識消退中輕語了一聲，卻讓身邊照顧著她的人身體一僵。
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臉，穆曄琛暗自疑惑道:“麵具明明戴得很好啊？”
白錦墨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是麵癱的臉，卻多了一份複雜的情緒。
“多麼希望就此之後，我們兩清。”她昏迷過去，穆曄琛幽幽歎了口氣，道。
“永遠兩清不了。”白錦墨劃著船，碧水蕩漾，映照著藍天，他似乎心情大好，道:“你中了她的蠱，而她的命運現在在你的手裏，相互牽扯，何時是個頭。”
“你好像從來不說這類的話吧？”穆曄琛抬頭，看著白錦墨。
白錦墨嘴角帶了一個輕微的弧度道:“也許，作為一個什麼都知道的局外人，就這樣看戲，也是很好的。”
……
島上落英繽紛，青山綠水，被清晨的薄霧籠罩著，美如仙境。
穆曄琛小心地將沐顏溪打橫抱起，慢慢走下船。
她身子非常輕盈，也許又是因為骨骼斷裂，更是覺得柔弱。
白錦墨將船繩係到岸邊，背上劍跟上來。
沿著鵝卵石的小路行了一會兒，兩個侍女一般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住！你們可有帶來你們最珍貴的東西?”一個黑衣侍女一臉嚴肅，拔出劍，揚著臉說道。
“各位姑娘，我們是來救人的，麻煩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穆曄琛溫和說道。
“不可能！要來這裏治病，就不能破壞這裏的規矩，每一個求醫者，必須奉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得到我們藥王的許可，才可以為你治病！”
“那你們怎麼鑒別我們拿出的東西到底是不是最珍貴的呢？”有些好奇，他禁不住地問。
“拿給我們藥王，她自然知道。”白衣服的侍女忍不住插話道。
“我們有銀兩……”想了片刻，他才說道。
“這裏從來不收什麼銀兩，哪怕你拿來再多，都不會得到藥王接見的！”黑衣侍女聽見這兩個字，明顯變得有點惱怒。
那什麼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如果拿不出來……就一命抵一命吧！”
“你說什麼?”穆曄琛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女子。
“奇怪嗎？對於你來說，還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珍貴的東西?如果實在找不出來，我們就隻能收你的性命了。”黑衣女子這次的話，讓白衣女子也點點頭。可見這樣的事情在這裏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是醫者啊，怎麼可以這樣?”穆曄琛驚怒:“為了那所謂的規矩，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那又有什麼，如果不答應你可以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上要講究公平，要講究隻有付出才能得到回報，你若連這個都接受不了，那你未免太貪心了！”
白錦墨頓了頓，道:“我們答應你們的條件，現在可以進去了麼?”
“白錦墨你－”穆曄琛心急如焚，忙想拒絕。
“那好，簽契約吧！”白衣女子遞來一張紙，道:“寫上誰的名字，到時候就取誰的命。”
穆曄琛此時終於懵了。
沐顏溪叫他送她來東海，就不會不知道東海有這樣的規矩，所以她是一開始就打算讓他死嗎？
最毒婦人心，莫過於此。
可轉念一想，她是他的恩人，他的命還是她給的。
況且自己現在是木子華，她又不認識，這樣想想，心裏也就好受了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害怕被她算計，就好像一個人給他一顆糖，讓他欣喜的時候卻發現糖有毒一樣的感覺。
“我簽。”
異口同聲，他和白錦墨對視了一眼，兼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