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曄琛以一個漂亮的姿態收尾,刀劍入鞘,發出“錚”的聲響。
佩衡情不自禁點頭,心裏暗暗稱好,嘴上卻沒有表示。“加緊練習,為師還有兩本劍譜,一並交給你。”說罷,從衣服內層摸出兩本泛黃的書籍,給他,又急忙告別道:“時間差不多了,師傅走了。”
目送著佩衡離開牢房,穆曄琛注視著手上的書。書明顯有些年頭了,但是沒有缺少,還是八成新,可見書的主人有多麼愛護。翻開,無外乎是一些舞劍的姿勢,動作,畫得非常傳神。
隻因獄中不讓藏劍,他隻好從地上揀了一根木棍,比劃著舞了起來。
隻是怪就怪在,連個查獄的人都沒有,他反倒省下許多功夫。
……
“段愛卿,你對這次朕的決判有什麼異議嗎?”隆安帝坐在書房裏,隨意地翻著奏折,問身邊垂手而立的老者。
老者正是段銜,當今玄月國丞相,逝去嘉裕後的父親。
“曄琛有些急功近利了,本來我們追查了這麼長時間,不打算這麼便宜了那狗賊的。”老者直歎,但是全無責怪之意。
“依愛卿看,朕該何時放那小子出來?”隆安帝和顏悅色道。
“就依皇上,等那老賊回京再說吧。不過我看那老四家次子最近和他走的有些近,不保證不會來劫獄添亂!”
“讓他來,在監獄口多加防範,派上一些兵將把守,逃出去算他們的本事!”隆安帝笑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錦墨!”接著他高聲一喊,房梁上的人影馬上就跳下來,無聲無息,“朕派你去監獄,今晚好好與太子過兩招。”
白錦墨心裏一驚,忙道:“皇上,太子他……”
“無妨,打死了算我的!”隆安帝還是哈哈笑著,喝了一杯酒。
段銜也是有些著急,畢竟穆曄琛還是他的親孫子,但又一想隆安帝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隻好作罷。
“段愛卿,你我也有多時不曾長歎了,陪朕去觀天台去喝兩杯?”隆安帝一舉酒杯道。
“皇上親請,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
兩人邁著步子,一步步踏上能觀到整個皇城的地方。夕陽西下,染得天空分外絢麗。
“你知道嗎?她死時,才等到朕的一句話。”提到往事,平常惟我獨尊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臣知道。”段銜合上眼睛,也是萬分悲傷。
“她死於玄月國的陰謀的裏,而朕,卻恰恰無能為力,眼看著敵人逍遙自在!”手不自然的捏緊,想起那些傷害嘉裕的人,他隻有無邊的恨。
“若再給老臣一個機會,”段銜盯著隆安帝,道:“老臣斷不會將女兒嫁入皇家!”
“朕知道。”
他的嘉裕,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被嫁到皇城,八台大轎,給盡了她一個女子要的所有的榮華富貴,卻給不了她一個正常女子要的現世安穩。多麼可悲,可這就皇家,建立在枯骨上的寶座,多少人還想著往上爬。
可憐的當年的他不懂,曾以為這樣才能夠永遠保她平安喜樂,這樣才能將最重要人的護住,殊不知,卻是加快了把她推向斷頭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