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衡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看著巫絕,目光冷了下來。
巫絕繼續說道:
“你昨天和周子明去林家欺侮林母,卻不敢正對麵地和林宇恒對峙,隻在和周子明說話的時候才表露出你的嫌惡。這是因為那時林宇恒還是你們這幫人的頭頭,你不敢做一個領頭者,公然反駁於他。”
“今天林宇恒來找你索要妖獸,你大可將他罵回去,但是卻采取了更為溫和的方式——不是因為你是個溫和的人,而是基於以上的理由,你不敢做一個冒頭者,以強硬的方式公然對抗一個人。
“方才欺侮林母時也是。雖然你從心裏對林母有偏見,但林母畢竟是……公然欺侮她未免太不人道,你便沒有挑頭。直到你身邊的人開始欺侮林母,你才跳出來大罵了一番。
“所以,最膽小、最懦弱,最沒有自我,最會符合別人的人其實是你,不是嗎?”
巫絕的話字字珠璣,就像一根尖銳的針一樣紮了過去,精準而快速,沒入了周子衡的心頭。
周子衡麵色唰地白了,隨即又變紅了,看上去十分精彩。
“你……你胡說八道!”
他死死地咬著牙,平日裏那副笑嘻嘻的麵容蕩然無存。
他看著巫絕,眼中好似含了一團火焰一樣。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裏隨意地揣測他人!你以為你是……你以為你有讀心術嗎?胡說八道,惡意地汙蔑別人,真是無恥之極!”說罷還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的聲音明顯有些發抖,語速很快,有些含糊不清。他麵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紅的時候連耳根子都變得通紅,就像是塗了辣椒一般。
這一次,沒有人隨聲應和他了。大家的表情各自不同,但也都很精彩。
他們偏著頭或低著頭,沒有人敢直視巫絕的眼睛。
有幾個人看上去很生氣,像是想跳出來痛罵巫絕一頓。但準備行動時似乎突然想起什麼,臉唰地紅了,忿忿地退了回去。
巫絕冷眼看著周子衡。
其實天下間敢於按照自己想法去做事的人能有多少,大多數人都習慣隨大流,和別人保持一致。
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事,畢竟人類都有排異性,如果太過特立獨行的話可能會遭到非議。但如果隨大流一起去害人的話,就不好了。
“你這個混賬,該死的畜生!”周子衡突然咆哮了一聲,聲音之大,嚇了大家一跳。
“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嗎?你隻不過是個血統肮髒的半妖而已,居然敢教訓別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樣子!”他指著巫絕的鼻子罵道。
巫絕眯了眯眼睛,目光依舊平靜,但深處蘊藏著的那抹鋒銳似乎加深了。
“嗯?想通了?居然學會主動罵人了,不錯,真是乖孩子。”他雙手懷抱在胸前,鄙夷地看著周子衡。
“你——”周子衡大怒,跳出來指著巫絕的鼻子,氣得麵皮發抖,然而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腦中過了一遍所有惡毒、肮髒、下流的詞彙,想要罵到巫絕身上去,卻覺得那些詞彙用著都不過癮。
看著巫絕那副冷靜淡然的姿態,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自己沒頭腦的大罵一番的話,不僅不會激怒巫絕,還會讓自己顯得像個跳梁小醜一樣。他必須像巫絕一樣,找到深刻而又精準,能真正打擊到對方的話回過去才行!
巫絕冷冷地看著他,唇角一挑,笑了。
隻不過這個笑容很冷,就像他此刻的目光一樣冷。
大家都感到奇怪,明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這種目光呢,簡直就像是冰窖一樣。
巫絕放下雙臂,指了指周子衡。
“你記住了,罵人可不是白罵的。出來混,遲早都要還回去的,隻不過有早有晚而已。
“而今天,我不介意讓你體現一把早的……”
一個“的”字尚未說完,巫絕突然飛竄出去,一片藍灰色的巫力爆發出來,朝著周子衡就是迎頭一拳。
“啊啊——”
周子衡被打得措手不及,身子宛如炮彈一樣倒飛出去,鼻血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