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她又看見了那個穿著白衣服,長發披肩,笑得一臉溫柔的大姐姐。
大姐姐看了她許久,才說:“小妹妹,你還想讀書麼?”
她點點頭。
“我教你?”
“不要。”她想起大姐姐說要拿身體換,斷然拒絕。
大姐姐又問:“那你會去吟風亭麼?”
衛文傾搖搖頭:“不會。”“為什麼?”
“母親病著。”她雖然很想去,可是,取舍之間,她懂的選擇。
大姐姐摸摸她道:“我幫你母親治病,可好?”
衛文傾眼中驀地迸射出晶亮光芒,毫不猶豫點頭。母親,才是最重要的。
衛文傾問:“你要拿我身體換我母親痊愈麼?”
大姐姐低頭看她:“你願意麼?”
衛文傾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堅定點頭:“你能讓母親痊愈,我願意。”
大姐姐看起來雖有些遺憾,“你是個好孩子。”
大姐姐說完,就不見了。衛文傾忽然就醒了。
夜風吹來,她此刻竟精神抖擻,一點疲累之感也沒有。
這一覺,竟睡到了深夜。
她掀開帷幔,見母親睡得安穩,輕輕放下帷幔,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月色皎潔,光輝灑滿整個庭院,蕭瑟的梧桐輕輕飄著落葉,隨風輕輕碎響。她低頭,將懷中母親的那支蝴蝶翠玉簪拿出來,對著月光仔細審視。
蝴蝶沐浴在月光之下,栩栩如生,竟有欲飛之勢。而那簪子腹上,她摸到了一塊粗糙之地,仔細一看,竟然刻著一個字。
印記深刻,龍飛鳳舞。
隻可惜,她不識字。
她回頭,看著那帷幔——娘,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
三日後,付姨娘果然痊愈。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也不過是有些虛弱。這期間王大夫每日必來,給母親診脈,開藥方。她忙著煎藥,喂藥,總算有了成果。
第三天,王大夫診完脈,便收拾起了藥箱,對衛文傾道:“令堂身體已無礙,不需要再吃藥,注意休息,吃些補血膳食,不要勞累即可。”
衛文傾正要道謝,王大夫忽然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還未見哪家病人恢複速度如此神速的,這位夫人真是有福。”
衛文傾眸光一閃,立時抓住了王大夫的衣襟:“先生,你是說,我母親的病,好了?”
王大夫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點頭:“是啊,這和三日前診斷的脈象完全不同。你娘如今身子不錯,再修養幾日,恢複體力,就無礙了。”
他一說完,衛文傾就陷入了沉默,她忽然想起前兩天做的那個夢。
夢裏的大姐姐說,要給母親治病。
原來,是真的麼?還是巧合?是不是大姐姐出手醫好了娘的病?她是怎麼辦到的,她想要什麼?
等她回過神,王大夫已經出了院門,遠去了。
她走進裏屋,在付姨娘床前坐下,摸摸付姨娘的頭、手,輕聲問:“娘,你好些了麼?”
付姨娘搖搖頭:“已經無礙了。”
付姨娘果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