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卓說完後又是一笑:“我的說完了,說說你的吧。”
楊桀聽了一陣沉默,左卓說道:“你不願意講我也不勉強。”
楊桀道:“不是不願意講,有些事癟了太久,有人願意聽我傾訴也是挺好的。我的媽媽在我四歲的時候不告而別,我爸告訴我媽被外公接走了,我問我爸爸說,那媽媽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我爸說我我媽再也不會回來了。當我想我媽的時候,我就哭訴,最開始我爸隻是沉默,後來他開始消沉,開始酗酒,而我在哭著要我媽的時候,我爸打了我一巴掌,對我怒吼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隻是他過會兒又抱著我說對不起。從我之後我就很少再說過要找媽媽,我問我爸,爸爸,你不會也離開我吧,我爸幫著我說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楊桀說著頓了頓,左卓也是一臉沉默。
“我爸酗酒了整整四年,一天他突然拿出了放了許久的西裝,把胡子剃了幹淨,把我送到了學校,臨別時他告訴我,中午有事情不能接我,他讓我自己回家,飯菜會幫我準備好。那時我沒有多想,我隻是以為那個四歲前的溫暖的,笑容常在嘴邊的爸爸回來了。那年我八歲,學校也是在附近不是很遠,我高興的說我要吃好吃的。我爸笑道,有你愛吃的烤鴨。
隻是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在飯桌上一隻烤鴨和一疊錢,還有一封信,我拆開信去看,當時的我能夠看懂大概,我爸說他要出去掙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就能把我媽媽接回來,說他不出去掙錢暫時不能回來,讓我要學會照顧自己。
我以為我做錯了什麼,我以為是我的不懂事,我以為是我找媽媽惹煩了我爸,他才會離開我。我摔門而出,在大街上四處的找我的爸爸,一看穿西裝的人我就去拉他,我以為那是我爸爸,我說爸爸不要離開我,隻是不是,再遇到一個穿西裝的,我有上前去拉,說爸爸不要離開我,我會很乖,不會惹你生氣的,隻是還不是。
我在大街上遊蕩到了十二點,然後獨自一人回了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也流了整整三天的淚。那三天裏我聽到有人敲門,有人說話的聲音,我聽出了那我是小學班主任的聲音,我也沒有去開門。在第三天夜裏,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三天,可能在期間我昏睡了很久,我肚子餓了,然後拿起桌上已經餿了的烤鴨就著淚水吃了下去。第四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醫院,而旁邊的是我的小學班主任。從那開始我就獨自一人洗衣做飯,獨自一人生活著。要不是有小學班主任時常的關心我,我早已經死了,再有過了四年後,家裏停機了四年的電話突然間響起,那年我十二歲,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我爸說在過一段時間,他就能接回媽媽,他就能回來,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我欣喜若狂的整晚沒睡,我高興的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小學班主任。隻是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了我爸的消息,我知道或許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楊桀說完已經滿臉淚水,而左卓也是皺著眉,下嘴唇差點沒咬破。
而後楊桀說了一句話,讓左卓覺得一把刀子捅在自己的胸口一樣難受。
“左卓,其實我很感謝你,感謝你最初的牛奶和麵包,我看到了你翻看我的飯盒,你是因為可憐我,是因為同情弱者,是因為憐憫弱者能夠讓你得到虛榮感才接近我的嗎。”
左卓聽完如遭雷擊,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