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辰時三刻,因為昨晚在麒麟殿喝酒喝多了,回阿房宮又是夜深時分,米兒還窩在床上。
雖然剛醒那會,太醫就千叮嚀萬囑咐過:入秋後,自然界的陽氣由疏泄趨向收斂、閉藏,起居作息要相應調整,睡眠上應該盡量早臥早起。早臥,以順應***的收藏,以養“收”氣;早起,以順應陽氣的舒長。晝熱夜涼,氣候寒熱多變,身體一旦不適,便易感染風寒,故秋季必須注意保養內守之陰氣,凡起居、飲***神、等方麵調攝皆不能離開“養收”這一原則。
整個長生殿的人都把太醫的話牢記於心,以便更盡心盡力伺候主子,但唯獨主子自己,並不在意這些,該怎麼來還是怎麼來,順著自己的心最暢快;再加上很久沒有和自己父皇皇兄三人一起聚到一塊痛快淋漓地暢飲美酒了,米兒自然不能錯過昨晚。
——
株珠已經來看過主子三次了,每次都見主子還在酣睡,便也不好貿然喚醒。準備的早點自己也親自去查看了幾次,生怕有什麼紕漏,惹到時剛醒的主子不高興。
也不知怎地,總覺得這會似乎比早上冷了許多。不是那種驟然降溫的冷意,而是那種循序漸進,一點一點降溫的冷意:在最初開始變冷的時候,人感覺不到這種變化;但當冷到一定程度,人就猛然感覺到了。
眼下株珠就是這種感覺,探身望了望簾內的主子仍未醒的跡象,便起身打算回自己屋去加件衣服。
自己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患上風寒之類的,自己病倒了誰來貼身伺候長生公主!且不說他人能不能伺候好,熟悉不熟悉長生公主如今易變的心性,萬一日常稍有不慎惹出什麼意外,整個長生殿的奴仆們都會一起遭殃。所以,無論怎樣,自己一定讓自己健健康康地,然後盡心竭力地服侍好長生公主。
說來也真是奇了怪了,自從株珠開始以貼身丫鬟的身份伺候長生公主,長生殿的這位主子性情比往日裏變“溫和”了許多。一來是變安靜了,不像往日那般老變著花樣鬧騰甚歡不停歇;二來是對奴仆們的態度寬容了許多。
這些往日在鹹陽宮就是伺候長生公主的奴仆們雖然對此非常不解,弄不清楚主子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有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那就是:至少目前來看,這是好事!畢竟,主子對自己寬容總好過往日裏的苛刻……
正因為這個,大夥一起在株珠的帶領下,齊心協力地把長生公主伺候得舒舒服服。
這幾日這位主子很少生氣或者不開心,偶有一兩次,也是馬上雨過天晴。
——
“株珠……株珠……”
長生公主叫喚自己時,株珠剛添了衣服回到長生殿,見主子睜著惺忪的睡眼,嘴裏喊著自己,便疾步掀開簾子入內,上前回應:“在呢,公主殿下可是要起了?”
“怎麼回事?感覺好冷啊!”
“是,好像外麵降溫了,奴婢已讓人把今日穿的衣服備好了,不會讓公主殿下凍著的。”
“謝謝你,株珠,讓你費心了。”
“公主殿下可別這麼說,伺候公主殿下本就是奴婢的福氣,您要這麼說可要折煞奴婢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