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寒風呼呼的刮著,淋著大雨的段南飛慢慢地走了到孤兒院老樓門前。開門進屋,雖然沒開燈,但在這住了二十多年的段南飛在這漆黑的環境裏依舊能準確的找到上樓的破舊樓梯。
在黑暗中靜靜地向樓梯走去,從離開靈堂到回到老房子,段南飛一直在腦海中反複推演著明天的行動,盡可能找到忽略掉的地方。刺殺對方幫派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所以他必須如此小心謹慎。
“吱呀”當段南飛踏上老樓梯的時候,年久失修的樓梯發出了痛苦的呻吟,把他從腦海裏模擬的場景中拉回了現實。
“不想了,上樓洗澡睡覺,明早就出發吧,生死由天。”上樓洗完澡,身心疲憊的段南飛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下午,依舊大雨滂沱,似有越下越大之勢。街上灰蒙蒙的,偶爾有一兩個忘記帶傘的倒黴蛋從街道匆匆跑過,急著回到溫暖的家裏洗澡過後美餐一頓。
東西收拾妥當之後,檢查了下子彈,又拿著消音手槍對著院子裏的樹幹射擊了幾次,確認沒任何問題後,把槍往皮衣內兜裏一揣打算起身出門。
不知道為什麼,老段總感覺這次出去以後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又或者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想了下覺得還是有必要給兄弟們留一封信,於是提筆疾書,眨眼間便書寫完畢。
把信寫完,默默的看著那些代表著一段段美好回憶的房間,心中不再有什麼顧慮,驅車駛入冷清的大街。
由於西城是何勇的地盤,所以段南飛不常到西城閑逛,更不用說位於雲遼縣最西邊的西門大街了。到了西門大街,問了幾個人終於找到星星電影院。
在影院後麵把車停好,一邊細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向影院門口走去。
越是接近前門,段南飛臉上的冷峻嚴肅就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淫蕩嘴臉。若是不熟識的人,還以為老段是一個戀酒貪花的酒色之徒。
“老板,聊齋豔譚開播沒有,下午睡過頭了,快快快,給我補張票。”說完就急急忙忙的把20元遞了過去。
“瞧你這鳥樣,急什麼急,像趕著去投胎似的。”老板一邊笑罵一邊給段南飛找了5元。
上樓進了大廳,發現沒多少人注意自己,隨即向廁所旁邊的雜物間走去……
…………
何勇今天心情很好,昨天派小弟出去刺殺韓榮兵,雖然讓他跑了,不過看到今天黑華社全體骨幹為某個死人出殯,不用猜就知道幹掉了對方的重要人物。
心情大好的何勇與幫裏的弟兄吃過飯後,按照以往的慣例又帶著幾名保鏢來到了星星電影院。每次心情好,就會在傍晚來星星看電影是何勇的習慣,隻有他心腹知道。
雖然星星電影院已經很老舊了,環境又不好。但這裏見證了他太多的東西,有著非凡的意義。老婆答應嫁給他,是在星星;告訴他有孩子了,也在星星;最後,老婆和孩子,也死在了星星。所以每次何勇有高興的事情都會來星星電影院,一個人自言自語,把自己的開心事告訴老婆和孩子。
“阿濤,清場。”把車開到附近小巷停好後,坐在副駕駛上的何勇對著開車的李濤道。
“是,老板。”李濤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問:“老板,還是花樣年華麼?”
“嗯”
“喲,濤哥!稀客啊,稀客。”影院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裏拿出用來招待大人物的神韻真龍遞上。
李濤也不客氣,打開包裝,拿出一支,叼在嘴上“電影沒開吧。”
“還沒開!還沒開!有幾個人買了票,我現在就讓他們退票。”老板諂媚的給李濤點燃了火。
剛說完就有人上去清人了,顯然對於李濤這樣的行為,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看著客人都從影院裏出來後,何勇進入大廳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回憶起了往事。
…………
段南飛在雜物間的雜物中躲了很久,終於聽到雜物間的門被打開。開門的保鏢隨意的掃了掃雜物間,發現沒有多大異樣後便關門到其他地方檢查了。
等了十多分鍾,聽到外麵沒動靜了,段南飛從雜物堆裏走到了門邊,仔細聽著外麵的聲音。
他知道,何勇一定會去廁所,因為何勇心腹江飛虎已經出賣了何勇。江飛虎不僅說出了何勇的這個習慣,還在剛剛的酒桌上拉著何勇喝了很多杯啤酒,何勇肯定會尿急的。
而要去廁所,就要經過這個雜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