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拒絕的幹脆,衛王笑了笑,甩了一下衣袖輕聲說道:“坐。”
呂恩候輕輕歎了一聲,無趣的看了他一眼便坐在了旁邊。
“這些事兒可以放一放,你先跟我仔細說說擇君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昨天大雨瓢潑之下動用你的人當街殺人,這又是為何?”衛王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不緊不慢的態度。
呂恩候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他會問這些話,當下也沒有隱瞞,將這擇君的事情說了利和弊,又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衛王有些驚訝,隨後細細斟酌,依靠著扶手淡聲說道:“依你所說,這年輕的孩子真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智慧?”
呂恩候口幹的喝了一口茶,說道:“起先我也不確定,但從這些天的接觸,這個明裘絕對不是那種看著聰明的人,而是真的有智慧。我所說的擇君這話他也說過,看來我們也是不謀而合。這般默契比無數謀士都有用。”
衛王眼神微微低垂,細想了一下:“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這人你覺得值得交,那就交。如果將來他有二心,你也要明白何為身命。”
“孩兒謹記。”呂恩候沉重應道,他明白衛王的意思,這件事兒他也同意。
隨後,衛王便歎了一聲:“這個三公子啊,與常人不同,雖然待人隨和,有大家之風。但他在這三人之中年齡最小,根基最薄,手無兵權,朝中無人,今後的路很艱難的。昨天被刺證明現在的你們還不足以保全三公子。我們呂家跟他綁在一起,是一個險招啊。”
“父王,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以現在的呂家,八王之中地位最低,另外兩位公子更是為了大局將我們推的遠遠的。如果在沒有人撐腰,怕是真的難以支撐啊。”呂恩候望著衛王。
衛王心裏也清楚現在呂家的局勢實在太被動,急需一個人拉一把。
他本來應該跟陛下去說的,但十三年前的事情,讓陛下對這幾個王爺都失去了信心。
如果不是顧全東升帝國在五國之中的穩定,怕是早就徹查當年之事,甚至不管是誰全部誅殺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衛王與此事無幹,他也沒辦法去解釋。
所以,隻能擇君,隻能走這條路。
衛王雙手放在身前動著拇指,輕聲說道:“今後少回家吧。家裏的事情我可以頂一頂,你在外一切小心,不到萬不得已衛王府是不會明麵支持三公子的。”
見他吐口,呂恩候已經輕鬆了下來,對於這個回答他還是有準備的,當即站了起來,行跪拜禮,便扭身離開了。
衛王坐在椅子上深思很久,坐在這裏仿佛蒼老了少許。
三天後,衛王府公告出來通知,衛王府二公子呂恩候逐出呂家。
簡短的一句話讓整個萬安城裏震蕩了三分。
不管這私下又有什麼的議論,呂恩候都裝作聽不見,成天泡在清秋月裏,廝混柳巷這早就已經是呂二公子的風格。
三天時間裏,在陸醫生裏的三公子病情有些好轉,但臉上還是沒有血色,當他躺在床上聽見老莊的話,三公子神情頗為淡漠,望著他棚頂淡淡說道:“這又何必呢。”
“呂恩候還真的有些孤膽。”明裘站在店鋪門邊,看著這條街上恢複的伶仃人群,感慨一聲。
顏陽秋穿著長裙站在他身邊,不解問道:“怎麼呢?”
明裘看了她一眼微笑說道:“幾天前呂恩候便和我說過現在萬安的局勢,衛王如履薄冰,如今能救衛王的隻有這位呂二公子。”
“那為何還將他逐出家門?”顏陽秋好奇的瞪大眼睛看著他。
“互為保全。”明裘淡淡說出這句話。
許久後,他見顏陽秋還是不明白的樣子,見她傻傻的便會心一笑說道:“衛王現在備受排擠,衛王府堅持不了多久的,將呂恩候逐出家門是要脫清關係防止將來出事把呂恩候牽扯進來。”
“再有,便是呂恩候跟著那位三公子今後日子必定是艱難險阻,如果他出了事兒,也不至於牽連衛王府,所以,互為保全。”
明裘將她恍然一悟的樣子,笑道:“懂了嗎?”
“明白了。”顏陽秋點了點頭:“這種事兒真是費腦筋,我在山上的時候從來不想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