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裘走在荒原之上,包裹裏的幹糧已經吃下多半,但前路芒芒像是永遠都走不出去一樣。
他有些後悔了,沒有將馬帶出來一匹,長歎了一聲,望了一眼幹燥的天空,抿了抿幹澀的嘴,繼續向前走著。
而這時,身後忽然響起馬蹄聲,他回頭望去便看四個騎大馬的男子,手中長刀揮舞嗚呼的喊著。
這些人他不認識,但從裝束上看,還是很熟悉的。正是這草原上的流匪,就是到處亂串,趁機下黑手的人。
他實在太熟悉了,明裘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活過來的。
四匹馬圍繞在明裘周圍亂轉,其中一位長得彪悍男子喊道“你,放下包裹饒你一命!”
明裘拿出水袋喝了一口“常言道,天無絕人之路啊。”
二者對視許久,看著渾身髒兮兮的少年不肯聽話立即喊道“殺了他!”
話音落地,長刀揮下,他們的刀都很明亮鋼白,揮下之時帶起的風聲令人寒栗,然而,他的刀還未落下,胳膊就掉了下來。
隨後便聽見如殺豬一般的嚎叫,人從馬上掉了下來。
其餘三人已經蒙了,明裘的手中握著一把那破刀,加上他此時身上裝扮,這幾人臉色頓時愕然“你是柳條子!”
“閣下還知道我的稱號,那就好辦了。”明裘裂開笑容“我想借閣下一匹馬如何?”
柳條子在西北都是很出名的,所謂柳條子就是抽人酸疼,柔韌不折,纖細可致命。傳說柳條子最近五年經常出現大西北,見過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聽說他喜歡穿著破衣,髒臉,拿著破刀。
已經得知他的身份,三人自然不敢怠慢,也不顧倒在地上那人其中一人抱拳說道“在下有眼無珠,衝撞閣下,我等就此離去,這匹馬便送給你,馬下之人任憑處置。”
明裘沉默了,這樣的沉默讓眾人極為沉悶。許久後明裘說道“算了,我本是要去修行的人,得收斂一些。好了,你們走吧。”
聽到這話,三人喜色掛臉抱拳說道“多謝!”說罷,勒過韁繩快馬離去。
明裘將行李掛在馬上,翻身上馬,看著地上痛不欲生的人“如果你能走出這裏,尋得一家住戶,算是命硬。”
說罷,磕了一下馬肚子,揚長而去。
流血這人勉強將斷臂包裹上,咬著牙抱起那斷臂沉默孤零零的離開了。
時光一晃便是一月後了,明裘牽著那瘦如骨柴的馬匹走進了一座繁華大城,看著周圍熱鬧的範圍不由感慨說道“果然城裏人講究啊,衣服那麼的新,姑娘一個比一個水靈,這可比吳寡婦家的要好多得多啊。”
他全身上下風塵仆仆,一樣的破軟甲,掛著破刀,馬匹餓的比他還瘦,馱著那包裹都感覺沉甸甸的。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來到了東升帝國的繁華城市,城中建築多數民居,筆直長街人流湧動,一副盛世模樣。
但就算是盛世也不見得會有人搭理他,誰讓他有又髒看上去又窮呢。
一路走走逛逛,來到了一家客棧,抬頭望著高高的門匾,便拿著包裹走了進去。進來後便聞見了香氣撲鼻的菜香味兒。
舔了舔嘴唇來到了櫃台前“掌櫃的,開一間房。”
掌櫃的看了他一眼“真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啊,最便宜的房子都在三兩白銀。”
他的話慢而調侃,話音落地一個碎金子咕嚕到他的賬本上,這讓掌櫃的眼神一亮,緊忙拿起顛了顛,看了幾眼咬了一口。
“哎呦,客觀裏麵請!”掌櫃的臉比翻書還要快幾分,明裘也不在意便跟著掌櫃的上了樓。
找了一間上等房住了進去,進來後明裘便問道“掌櫃的,皇茗山距離這裏還有多遠?”
“不遠了,不遠了,您往東南走七日看見三峰聳立,也就到了。”掌櫃的站在一旁,拘著要摩拳擦掌的問道“不知閣下去皇茗山是幹什麼?我可知道那裏是修行之地,莫非公子也是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