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及沈焉行至河邊,兩人一同坐在河邊青柳下的一塊石板上,晚風微涼撥開垂下的柳條,吹動二人的發絲。
“把你的腳給我看一下。”楚逸突然蹲到沈焉身前,指了指沈焉的左腳。
“你想幹什麼?”沈焉將腳往後縮了縮,卻不小心碰到石頭。
她蹙了蹙眉。
“你不是傷到了嗎?”楚逸的表情十分自然,天知道他心裏有多激動,“給我看看,我好幫你處理。”
“不用了,我回去能自己處理。”沈焉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抿著嘴偏過臉不再看楚逸。
她明明盡量維持著正常的走姿了,怎麼還是被他知道了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傷口拖著隻怕是會感染。”楚逸看沈焉的舉動,無奈道。
“我……”沈焉的眼神有些飄忽。
“……我知道了。”楚逸看了看身後的小河,河上飄著一隻隻蓮花河燈,將整條河點綴,美麗的宛如凡間的銀河。
“你又知道什麼了!”沈焉慍怒道,對上楚逸清亮的眼眸是忽的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警惕的往後挪了挪,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片紅雲。
“沒什麼,你看風景吧。”楚逸說完便迅速抓過沈焉的腳。
“嘶——”
聽見頭頂傳來的沈焉的抽氣聲,楚逸沒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把她的腳擱在另一塊石板上,從包袱裏拿出藥箱。
楚逸從裏麵拿出剪刀,把沈焉被血染紅和肉粘在一起的襪子一點一點的剪開。
他的動作很熟練,沈焉感覺到幾乎沒有痛覺從腳腕處傳來。
她看著楚逸的動作,垂眸思索了一下,又測過頭去看河上的燈火。
楚逸幫她處理好傷口,然後輕柔的幫她把鞋穿上。
“謝謝。”沈焉衝他點點頭。
“不客氣。這四年你也沒少照顧我和師姐,隻是……你是怎麼傷到的?”楚逸道,又挨著沈焉坐下。
“隻是和微生師兄切磋了一下。”沈焉看了眼楚逸,又回過頭專注的盯著水麵。
“我三年前比不上他,現在也一樣呢。”
楚逸靜靜的看著沈焉的側臉,沒有說話。然後他發現這張萬年不變的白皙的臉似乎也被燈火照這透出些緋紅。
真是一種醉人的美。
“我們回去吧。”沈焉說著猛地站起來,然而突然的失重讓她有一瞬間找不到重心,腳腕處又傳來痛意。眼見著就要跌倒,這是,一雙有力的手卻從後麵伸出,攬住了她的纖腰。
“謝……”
“你的腳剛上過藥,還是我背你吧。”楚逸歎了口氣,將沈焉放在一塊微高的石頭上,然後背對著她蹲下。
沈焉伸出手,在空中停頓住,握成拳。
楚逸靜靜的等著,沒有催促她。
沈焉終於還是鬆開了拳,柔弱無骨的手臂攀上了楚逸脖頸。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楚逸小心翼翼的站起來,穩住之後再朝客棧走去。
“你們回來啦!”微生琊遠遠的就迎上來,看到沈焉的腳後愧疚的笑了笑。
“好啊!楚逸你這死小子!是不是你欺負我們家焉兒的!”可謝慎知就不同了,她從客棧裏鑽出來注意到沈焉的腳後便指著楚逸的鼻子撒潑。一如既往,隻是她的雙眼卻是紅腫的,並且滿臉委屈,聲音也有些發澀、喑啞,遠不如之前的有氣勢。
“師姐,你這是怎麼了?有人惹你不高興了?你背著包幹什麼?”楚逸擰著眉,覺得事態有些不妙。他怎麼可能欺負得到沈焉,照師姐這樣子,肯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哪想謝慎知壓根不理他,轉身就禦劍離開了。
“唉,謝師叔失蹤了,她急著回去,能等到你們回來就不錯了。”微生琊攤開手聳聳肩,“沈師妹,你要不要也回去?”
謝師叔即謝慎知的父親。
“不用了,師父沒通知我的話就說明我不必回去。”沈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