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邊曄熙還處於迷糊狀態,卻是命懸一線之際,那邊慕容述剛甩開豔娘進入白山,但他遇到的卻不是白山中人,而是……
“天毒老人?慕容老前輩~哈哈哈~在下暗香樓樓主,有禮了~”隻見那慕容述剛踏入這邊的村莊,不一時便聽得耳邊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明明是男兒的音色,卻偏偏舔了些陰柔,說不上的怪異。
慕容述神色一凜,眸光四下一掃,暗道一聲糟糕,竟是被包圍了!
原本寂靜的村莊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穿著紅衣的蒙麵人,手持刀劍弓弩,俱是對準了孤身拄杖的老人,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何方小子,鬼鬼祟祟的,仗著人多勢眾竟也不敢出來見我這個老頭子嗎?!”慕容述蛇頭杖重重的一點地麵,頓時一股氣浪氣勢洶洶的四散開去,直震得那最裏一層的蒙麵人都身形不穩的晃了三晃才罷!
“哈哈哈,前輩果然是前輩,好深厚的內功!晚輩佩服~”說完,隻見天上突然飄下無數血紅的花瓣,暗香陣陣襲來,遠處突然飄來一頂血紅的轎子!轎子兩邊是兩位身著黑色繡花羅裙的曼妙女子,衣抉飄飄,黑紗遮麵,恰似天外飛仙一般,不過,兩女隨著那煞氣濃重的血轎,也隱隱透著一股邪氣,讓人小覷不得!
花落,轎落,玉足輕撚花瓣,四周蒙麵人俱是朗聲參拜:“參見血帝!血帝!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風起,血色紗幔飄飛,隱約可見一道血色影子斜倚在轎內,一雙慘白的大手骨節分明,留著長長的黑色指甲,顯得尖銳而又詭異,而此刻,那左手正把玩著右手拇指上的血紅扳指。
“嗬嗬,居然自稱血帝?莫非是想要謀反?”慕容述冷笑一聲,當謀反二字一說出口,轎簾後麵那雙白手驀地頓了一下,慕容述嘴角扯了扯,一臉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怎麼?被老夫說中了?哈哈哈~”
“哼!老頭閉嘴!本帝才是天命之子,什麼謀朝篡位,這都是本帝應得的!”
“嗬嗬,你願意怎麼想便怎麼想唄,老夫可沒空和一個想當皇帝想瘋了的瘋子理論。”慕容述捋了捋胡子,握著蛇頭杖的右手則更緊了緊,此刻自己已經是陷入絕境,必須想辦法激怒這個什麼血帝,然後趁機脫身才行!
不過,顯然這血帝雖然是個喜怒無常的存在,但到底是一樓之主,並非酒囊飯袋,豈能看不出這老頭是在激自己?於是冷笑一聲,慘白的大手猛地一揮而下,陰冷的聲音響起:“給本帝活捉了這人!”
平地一聲般,各種弩箭上膛的聲音響起,然後是無數利箭破空聲傳來!慕容述眉頭一皺,暗道這血帝也太喜怒無常了,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不過此時已容不得自己晃神了,慕容述雙手變化不停,直把自己手中的蛇頭杖耍的虎虎生風,愣是把自己周身防的滴水不漏!不過這很顯然不是長久之計,這邊慕容述在思考脫身之計,另一頭曄熙雖然看似沒有什麼危險,但是處境卻絕對不比慕容述好!
甚至可以說是十死無生!為什麼呢?因為慕容述這邊血帝意在活捉慕容述逼問他鑰匙所在,而曄熙卻不同,且不說她此刻神智迷糊,即便她此刻處於清醒狀態,但她已經被認定成暗香樓的細作,也是百口莫辯了!
暗影幢幢的溶洞中,諱莫如深的咒語嗡嗡嗡的響起,每個白山族人都匍匐在地,虔誠的念著晦澀的文字,隨後是一陣銅鈴聲響,“哢擦”一聲,隻見那半空中的鐵牢突然打開。裏麵一抹嬌小的身影四肢大開的吊在上麵!
曄熙想要努力睜開眼睛,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將眼睛睜大,她能夠感覺自己此刻的狀態很不妙,但是就仿佛是中了夢魘一般,即便豁出了力氣掙紮,也依舊無濟於事!不僅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連身體也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軟趴趴的就是提不起一點力氣。
其實曄熙此刻很想大聲告訴這些白山族人,自己是來幫助他們的,自己並不是什麼暗香樓的細作,她身上有老頭給她的身份牌,隻要看一眼就可以知道自己不是壞人了……可是,老天爺似乎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遵照我們偉大的神的旨意,此女將被放逐在神之深淵……”遙遠的聲音傳入耳中,曄熙眉梢一跳,突然一股莫名的傷感湧出心房,然後帶著一片灼熱湧出眼眶,她似乎從夢魘中醒過來了……借著那頭微弱的火把,隱約間,那似曾相識的人抬起了頭……
“哢擦!”
鎖鏈猛地鬆開!曄熙這才發現自己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下墜入一個深不可測的洞穴!在沒入黑暗的瞬間,一滴晶瑩的淚水濺起了一粒粉塵,帶著一聲細微暗啞的哭音:“義……父……”
“轟!”瞬間,曄熙感覺自己進入了永恒!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了她瘦小的身子……帶著她的不甘,帶著她碎成粉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