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無所有,而他不能一無所有,他必須站在最高處,用自己的力量告訴那些踐踏過他的人,他不是多餘該死的廢物,更不是他們可以隨隨便便欺淩與屈辱的人。
“傻瓜,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怎麼會沒有呢,是不是你又欺負他們了,他們才不願意跟你一起玩了。”忠清王溫柔的教育著白韶華,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在南朝享有盛名的忠清王,對待白韶華是十萬個上心,起碼眼前的忠清王和剛才與他爭執不休的忠清王絕不是一個人的感覺。
“才沒有。”
這時候白韶華可能才注意到書房裏除了父王與她之外,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連忙從父王懷中跑了出來,呆呆的望著即墨連城詢問父王:“父王,這位公子是誰,君瑤喜歡他。”
白韶華大膽的說辭嚇壞的不止是忠清王,還有即墨連城,但即墨連城不知道的是,白韶華平時裏在忠清王的縱寵下很是膽大,這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怕,起碼長這麼大,除了忠清王,白韶華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喜歡過別人的話,不管是皇宮裏的皇子公主,還是皇後貴人等,
所以當白韶華對即墨連城說出喜歡的話,可想而知忠清王有多麼震驚與不爽,那就感覺就像是最心愛的東西要被人搶走的感覺,即墨連城自然也是察覺到的,那時候的他的確起了利用之意,不過即墨連城顯然高估了自己,麵對白韶華時,不是他要考慮對白韶華如何,而是白韶華總是能用言語與行動把他弄得無可奈何,所謂的利用也不過是他內心不敢承認的渴望罷了。
“君瑤,先回你的房間,等父王忙完立馬去找你,好不好?”忠清王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與白韶華商量。
“不要,我不要父王,我要他。”
白韶華跑到即墨連城跟前,小手去翻找即墨連城袖中的手,拉著即墨連城去到忠清王的跟前,即墨連城吃驚地望著那隻不足他手掌一半大小的手,牢牢地抓著他,好像害怕一鬆開他就消失不見一個,這種怪異的感覺即墨連城是第一次,而那時和現在的白韶華都不會知道,沒有拒絕她的觸碰對他來說,又是意味著怎樣的特別,而他在見到她的第一麵就給了。
原來他們第一次出現在對方麵前的時候就已經這麼有覺悟了啊,做好了相愛相殺的準備,白韶華的心即墨連城從來知道,此刻從白韶華口中再去聽一遍,隻是覺得很想念很幸福很慶幸,而白韶華,卻是第一次聽即墨連城談及過往的他對她的印象。
“才不是,你都不知道當時的你對我態度有多冷淡,好幾次我都絕望到想要放棄,要是那時候我放棄了,我們就再也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白韶華可不會自戀到以為,最初的放棄也會換得即墨連城的情竇初開與強製挽留。
因為那時候的即墨連城絕對沒有愛上她,隻是個孩子的她。
同一種語氣同一個人,歲月怎麼待她這麼心疼,把她出落的這般美好,即墨連城又想,上天或許待他也不是太殘忍,起碼把白韶華留給了他。
即墨連城被白韶華的聲音帶到回憶裏,一時倒是沒有聽清楚白韶華的問題,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白韶華,嗅著屬於她的味道。
白韶華猛地從即墨連城懷中掙脫:“即墨連城,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什麼?”他是真的沒有聽見,這下過往什麼的即墨連城也是沒空去回憶了,眼下對他才是最重要的,“怎麼了,你重複一遍剛才說的,我是真的沒有聽見。”
“不要,我不要看月色,我要回去睡覺。”
明知道白韶華的臉色代表她是真的生氣了,即墨連城還是忍不住為了這與存活在他記憶中的女孩重疊的一刻,開懷而笑。
“你……啊……”
即墨連城一手攬住白韶華的腰身,扶搖直逼長空而去,白韶華先是尖叫一聲,又想起這裏不是臨安城,而去還是深夜,立刻捂著嘴巴,驚擾了熟睡中的居民,畢竟他們兩個站的位置可是眉陽縣的中心街道處。
“你要帶我去哪裏?”隻要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即墨連城,好像她就什麼都不會去怕,她怕得是他們明明這麼相愛最後卻要分開,除此之外,白韶華真不知道“怕”這個字怎麼寫。
“跟著我走便是。”瞬間兩個人就站在了眉陽縣官府大院的屋頂上,以絕對的視角將整個眉陽縣盡收眼底,微弱的燭火閃爍,幾乎人家中燈未熄,每家每戶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在進行中,你羨慕我的富貴,我想要你的平凡,人們永遠都不會滿足於現狀,然後一直都在為此付出一生的代價,有多少人到死的那天都無法說出這輩子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活著,最後又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