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內的毫無瓜葛,卻又對彼此了如指掌,他們等到便是這麼一天,兩人以同樣的高度一決勝負,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不容二主,他們太過相似所以沒得選擇。
宮婢見勸白韶華不下,她們還年輕不想死,就匆匆丟下白韶華離開了。
見多了半江月對付女子的手段,宮婢們承認白韶華的確是隻應天上有的絕色佳人,偏偏這北朝的皇宮容不下美麗的事物,她們搖頭哀歎,原以為白韶華能多撐幾日,給半江月一些顏色看看,現在看來又覺得不需半江月親自動手,這朵嬌花也要凋零了。
“快走,別管她。”
“長的好看有什麼用,沒腦子。”
想著白韶華可能的下場,宮婢的態度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不是她們冷血,而是見多了早已麻木。
沒有任何阻擋,白韶華推開了玄天宮的殿門:“咳咳……”殿內沒有任何的聲音,安靜地好像根本不是人居住的地方,隻是偶爾伴隨著幾聲北王的咳嗽與翻身的聲音。
“來…來人……”
許是聽到了有人推門,北王開始呼喊,有氣無力的,隻剩下一口氣在支撐著他的生命。
“來人,給朕…水。”負責伺候北王的人都是按時辰送膳食和藥物,其餘時辰,就隻有北王一人躺在這冰冷的床榻之上。
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才是最大的報複。
不管是公子歸還是半江月的意思,或者說是為了即墨連城而做,這種方式都過去殘忍。
白韶華想起自己的父王,那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崇拜喜歡的男子,也曾經是她與母妃頭頂的那片天。
對於親人,白韶華做不到視若無睹,哪怕崇帝與白浩瀚時時刻刻都想要她的性命,白韶華也從來沒想過先下手為強的與他們去爭搶,即墨連城為了保護她而做出的那些事,白韶華也不會去埋怨,因為比起他們,即墨連城對她更重要。
白韶華對北王的認知,也僅僅是傳聞,她沒有資格去評價這個男人的對錯,她一直以為北王是與她毫不相幹的兩個人,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比即墨連城先看到垂死的北王,帶著憎恨與同情的情緒。
白韶華倒了一杯茶水端進內殿,這才看清楚床榻上曾經呼風喚雨,如今任人宰割的北王,眉宇間與即墨連城和赫連宸都有四五分相似,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感歎,命運無常,誰都猜不透下一刻誰將從雲端跌落,誰將一飛升天。
北王抬眸望著白韶華,有一瞬的詫異:“你…你是誰?”半江月最恨長的好看的女子,為了她,北王的後宮形同虛設。
白韶華嘴角帶笑,坐在床榻,拉近與北王的距離,將茶水放在北王的頭一側,她不是伺候他的宮婢,能給他倒杯水,已經是看在他是給了即墨連城生命的人的份上了。
“你猜。”
她有的是時間陪北王聊天,隻要北王有命活著。
剛過了用午膳的時間,兩個時辰足夠了。
北王麵露不悅卻不發怒,估計在公子歸帶著半江月去南朝的這段時間,北王受了不少罪吧,從一個帝王到一個廢物身份的轉換。
“月兒,朕要見月兒。”提起半江月,北王的目光稍顯柔和,看的出來,北王對半江月是動了真情,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還心念著半江月了。
“你的月兒跟你的攝政王正纏綿歡愉呢,哪裏顧得上來看你這個半死不活的廢物。”想著北王對即墨連城和赫連宸造成的傷害,白韶華言語上起碼不會對北王客氣。
北王渾身用力,想要翻身下床,身子卻不聽腦子的,根本動彈不得。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誰派你來的?”白韶華成功的激怒了北王,北王使出全部的力氣抓住白韶華的一隻手。
白韶華毫不費力的掙脫,北王一下子重新撞回床榻上,氣色比白韶華剛進來時還要蒼白。
一日三次,都是定好的時辰,現在不是用膳用藥的時辰,白韶華的出現讓北王恐慌,隻要想著白韶華說的話,想著他的月兒正在另一個男人懷中說著那些羞人的話,北王就咽不下這口氣,丟不下這條命。
北王要殺了公子歸,更要問問半江月,他到底哪裏對她不好,要讓她與公子歸勾搭害他性命。
“我叫白韶華,說出來你也不會認識。”
“白家?你是南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