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璃貴人是在三王府,當時璃貴人還不是璃貴人,她叫璃若。
璃若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三王府內,我隻知道三弟對她有救命之恩,其中的是非曲折卻是不得而知。
璃若姑娘笑靨如花,那雙桃花眼神似年輕時的蘭妃,水波蕩漾,扣人心弦。三弟為她建了夢霜苑,還專門請了宮裏的老嬤嬤教她宮廷禮儀,我原以為璃若姑娘必定會成為三王妃,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這麼認為。
直到有一天,三弟請我去三王府賞蘭,那一年璃若十六歲。
一首清歌,一舞飛揚,歌纏綿悱惻,舞嬌豔驚人,然而在我看來卻有一種淒美,不知何故,隻便一眼,我就知道,這個女子必定是三弟生命中的重要一筆,隻是我不曾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所以當三弟問我璃若如果進宮會怎樣時,我大為吃驚。那天,璃若便與我回了宮。她從我的貼身侍女一步一步到達如今寵慣後宮的地位,你無法想象她付出了多少。她就像是三弟的守護神,以她單薄的力量默默地在後宮守護著他。我相信,除了愛,沒有哪位女子能做如此大的犧牲。我一直懷疑這樣無悔的付出必定由他存在的條件,知道你的出現,我才知道,一個女子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可以讓步到何種程度。
說實在話,我敬佩她。”
長公主執起瀲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但是冰兒,我了解三弟,璃若對他而言也許是不一樣的存在,但絕不是無可替代的唯一,我看得出,他不愛她。”
瀲灩一時無話,回想起那日臨走時璃若的清淚,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一個女子為他如此,他可曾有心?是看不到還是無法回應?聰明如他,連這樣的女子都可以利用嗎?
“冰兒,我不許你亂想,三弟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夠強迫,娶你雖是父王的旨意,但他從未勉強。”長公主的話對瀲灩而言卻是更大的諷刺。
“那是因為我這裏有他需要的東西吧。”瀲灩對上長公主堅定的眼神。
“不管你相不相信,他帶你去見蘭妃,至少說明你不一樣,就連璃若都未曾見到蘭妃,都無法插足他們母子。”瀲灩疑惑的看著長公主,不解她今日的一番話,於情,是想說服自己夜霂風並非她所知的那般深沉冷漠,於理,是要提醒自己命運早就注定自己與夜霂風今生禍福相惜。
“婉姐姐,冰兒自有分寸,裏外我已是他的王妃,隻要他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他不傷害月國。”希望長公主明白,自己的這份堅定,也希望這份堅定能夠傳達給他。
回到王府,綠芙便告知瀲灩夜霂風在唯雲居等待已久。
走進唯雲居,瀲灩示意綠芙退下。琴聲悠揚,滿滿的思念經手指傳至琴弦,再由琴弦散入風中,瀲灩看著窗前撥動琴弦的寬大背影。這琴聲是自己夜深思念家鄉時彈的,是瀲灩未出閣前在傾天殿所作。心中的柔軟受到琴聲的衝擊,竟落下淚來,原來自己偽裝的雲淡風輕他一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