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鄒藺白的家會是富麗堂皇的像暴發戶一樣的建築,可當他用手指著我眼簾內的一切,說那裏就是他家時,我才明白他剛才說他家老爺子迂腐是什麼意思了,看來這輛車確實是他東拚西湊才入著手的。
要我說這地兒也沒什麼不好,一片歡聲笑語,遠不像那些高級小區內矗立的別墅,死氣沉沉,讓我一輩子待那地方,還不如殺了我。
不過,想法還挺阿Q的哈……
像這種各家各戶集資統一規劃做出來的房子,一般都是選擇抓鬮,抓到哪套就是哪套,不管好壞,不準有任何怨言。
他家運氣挺好,路邊左手第一家便是。車子沿路行駛到他家門口,一幫婦女跟在玩鬧的孩子都紛紛側目望了過來,竊竊私語,對著車子指指點點。本想問鄒藺白這是怎麼回事,可他首先開口道:“範兄,先下車帶你認識認識我家人吧!”
將剛才的話收回肚裏,嗬嗬一笑道:“見你家人就這麼空著手,我有點不好意思。”
他愣了愣,不知為何臉忽然紅了起來。有點不自在道:“沒事,我家人都很隨意的,再說都已經到家門口了,那些虛的咱哥倆就別整了。”
都到這份上了,還裝得這麼不知所謂,死要麵子活受罪,也怪不得你跟你爹關係不好了。
看這片一望無際已經種滿了麥子的區域,在大連這地方必然是屬於鄉下了。鄉下人不比城裏人,在第一次見麵的禮數方麵,主家人可以不追究,但客人一定要擺出姿態,盡管隻是幾斤蘋果也行。這也是我們大中華千年來的文化傳承。
我一鄉下人,自然懂這些禮數,相信鄒藺白心中也是有數的,剛才隻是來得倉促,在車上也聊得忘我,一時忘卻了而已。等當我提出來時,他才尬尷的不好意思說不用了。
當然,這些他也不好跟我提出來,也不排除他是在試探我在人情世故方麵的研究。但不管怎樣,我都要在他家人麵前給他做足麵子,讓他爹沒那麼多計較。
後視鏡裏的計程車在後方一百米位置已經停住了,專門在等我給車錢。
“等著。”說完我打開車門,朝的士一路小跑過去。
可當快靠近時,那的士神色慌張的趕緊下車把我那些東西,從後車座拿出來全放到路邊又匆匆回到車裏。
我不解的加快腳步趁他還未掉頭之際,跑到車頭前兩手一張,直接把他堵了下來。
我不解道:“師傅,你這是做什麼,我還沒給你車錢呢!”
隻見他渾身打著哆嗦,語無倫次急促說道:“小姐,這車錢我不要了,就當給你們新人的彩禮了,祝你們幸福。”
“喂!等等。”見他掛上倒檔重新來一遍,我趕緊喊道。
可回答我的隻有滿天的塵土,嗆得我不住的咳嗽。
這時鄒藺白走了過來,拍了拍我後背,“範兄弟,那師傅跟你是親戚嗎?”
我愣了一愣。“怎麼這麼問?”
“他剛才說祝你幸福。”
我滿腦子一頭的黑線,才想起剛才司機的那段話,他奶奶的,果然還是應驗了……可基佬也不用那麼大反應吧,社會不是再三重申愛情無界限的嗎?
我暗自唾罵自己變態,朝鄒藺白胡扯說:“剛才他家在國外的姑娘跟他打電話,說明天在教堂跟他男人舉行婚禮,問他爹能不能祝福他們呢!”
鄒藺白誇張的張大嘴巴,“結婚還有這麼隨意的?”
我不耐的揮了揮手,“誰知道呢,這世上的不少人本來就瘋瘋癲癲的。”
鄒藺白鄭重的點點頭,義憤填膺道:“真是荒謬,我要有這麼不爭氣的妹妹,非跟她斷絕關係不可。”
我傻笑的跟著不住的點頭,撿起地上的禮物,用袖子抹掉上麵的灰塵。還好,包裝沒斷手斷腳。
我訕笑道:“藺白兄弟,剛才我在暗中行事,還請見諒。”
“還是範岩兄弟想得周到。”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忽地從兜裏掏出錢夾子急道:“鄒某還沒為兄弟做任何事,就讓你這麼破費。多少錢,我來付。就讓我盡下地主之誼吧!”
我推回他抓著一大把票子的手,擺起臉道:“藺白兄弟,作為晚輩聊表下心意,這點東西本就算不上什麼,你若談錢就有點見外了啊。”
鄒藺白一路的千恩萬謝,說什麼帶回來玩的朋友沒有數百也有數十,可像我這種首先把他家二老放在心上的,還是頭一個。待會肯定會給他賺足了麵子,因此感激的差點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