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煙花胡同(1 / 3)

起初腦子有些懵,不懂她什麼意思,但細細想想也就明白了。她應該也是出自這裏的小姐,同行乃冤家,見我剛才目不斜視的望著她那幾位同行,出於嫉妒,便想把氣撒我身上。

我故作不知,又往那幾個小姐身上瞄了幾下後,才悠悠回過頭學著她的語氣戲謔道:“你猜呢?”

“白癡。”她給我一白眼,似是我的回答並未讓她滿意。

看她這幅死人臉掛著生人勿進的招牌,沒有絲毫生機的波動,能找到生意就真見怪了。

聳了下肩膀,無所謂對她笑了笑,眼睛死死盯著她那豐滿的胸脯:“小姐要實在是無人問津,招呼一聲,我會向你伸出愛的援手的。”

這時女人臉色忽地臉色一沉,舉起手中還裝有紅酒的杯子對著我,一言不發狠狠向我潑來。

我早有防備,就知道她會來這麼一手,閃過身子避了過去。

剛才在外被水蕩漾一番,內心此時對隻要是液體,都有些條件反射的敏感。

我是躲過去了,可後麵那位正靠著牆壁低頭幹嘔的哥們就遭殃了。像高壓水槍噴出的紅色液體,剛好命中在他頭上。

“我靠,怎麼…又下雨了,還…他媽有完沒完。”仁兄指著頭頂的天花板,花了好長時間,才含糊不清吐出這段話。

看他這東倒西歪的模樣,估計褲衩被人扒了都不會有直覺,可不管怎麼說,他成落湯雞的原因都出自於我。

抽出根煙塞進他嘴裏幫他給點著,在他耳邊叫道:“兄弟,雨剛停了,你哪間房,我送你回去吧!”

他站直身子深吸口煙,擺了擺手,沒有說話,搖搖晃晃向走廊盡頭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無奈搖了搖頭。

回過頭想對那女的興師問罪,可已不見其蹤影,真是聰明,見遇著事,腳底抹油的本事就發揮出來了。

回去後,又是一番轟炸……

結果掏出一千多塊買了個醉,直到淩晨時刻才拖著滿身的酒氣回到家裏,連澡都沒洗,便倒在床上見周爺了。

……

翌日,有時老天爺就是這麼異常變態,昨天都非常給麵兒的瓢潑大雨,讓同事逃過一劫。今個兒,招工的苦差事輪到我時竟然給來個秋高氣爽,而且還是烈日炎炎。

蓋因公司這次的人事變動處理掉了不少人,所以廠裏現在處在急需人手的狀態。

其實這事本不該我負責,畢竟我是管生產的,而招人的事情,全屬人事部的活,可奈不住政策啊,一紙條文,要你怎麼著就得怎麼著。

沒法,隻能搬個椅子老實巴交的同我師傅老白一同走向廠區門口,在張長四方桌子前站住。眼睛盯住桌麵的那首老白自創的打油詩,拿起個號筒喇叭,拚命的對著馬路對麵等公交車的一堆閑人叫嚷著。

“誒,誒,前方同誌們,俗話說,那個一日三餐不是飽,頓頓有肉它隻是草。都來看看了啊,都是兄弟姐妹,不要以為自己是背井離鄉,因為我們絕不虧待你,不要以為自己是百無一用,因為我們絕不放棄你……”

我就像個即將跳樓的商家,沒有人格底線的衝他們拚命喊叫,可他們也許是聽膩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碎碎念念生氣的把喇叭朝保安室一扔,保安小黃一把接住,不敢言語。老白也在哀聲歎氣。

就這樣,驕陽似火的鬼天氣,我們像倆傻子就在這一直待到了下午,中午怕午休時間有人出來逛蕩,看上了我們公司,飯都是別人給打來的。

“他娘的,當年想找份能吃飯的工,把媳婦賠進去都不見有效。這個年代,實在不明白這些年輕人整天都在想些什麼!”慵懶的坐在我旁邊的老白,有力無氣指著前方煙囪的濃煙埋怨道。

怪不得他怨聲載道,我已經跟他在門口待了一天了,還有一個小時就得下班了,可還是沒招到一個人。問的人倒是不少,但聽說是質檢部門招人都臉色尷尬的溜了。

大門保安室外永遠都有張紅色長方桌,漆色已經自然剝落得差不多了。邊上泛黃的紅底黃字招聘啟事架框已經被用膨脹螺絲給釘住在地上。真是諷刺,年年大學生就業率那麼低沉,可我們在每個時間段都急需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