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禦雪會 1(1 / 2)

這一日,蘇修白又邀了柳馥青到賞心園中賞花。

在蘇修白低頭撫琴的間隙,柳馥青細細端詳著他,隻見他眉銳如出鞘墨劍,眼含桃花秋水,權腮有力,鼻梁高挺,神態言語間一股自然**態度,魅惑妖嬈。發結巧辮寶珠,腰懸如墨絲絛。身著丹青廣袖真絲袍,胸前繡著一朵碩大白菊。十指修長,於琴弦間翩翩起舞。

柳馥青正看得出神,冷不防蘇修白一抬頭,目光撞了個正著,隻好急忙移開視線,裝作賞花,心裏暗暗懊惱自己又臉紅了。雖然柳馥青和蘇修白已經一連相處了幾天,但突然對上蘇修白的目光還是會緊張,總感覺他的目光銳利得好像能直抵人心底,令人心虛。

蘇修白看到柳馥青的反應隻是微微一笑,繼續彈琴。

過了一會兒,柳馥青把目光又移回來繼續仔細端詳。她總覺得蘇修白這人身上有不一般的秘密,危險的秘密。她仿佛知道他是誰,又不知道他是誰:

一來,蘇修白此人容顏妖嬈,態度**,但這幾日與我相處時他言辭卻極為正派,反而讓人對其心生疑竇。

二來,此人隨身之物中必有菊花,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麵時他就一身雪袍胸前繡著一朵碩大墨菊,讓人印象極深。初時我也隻是以為他不過是偏愛菊花之人罷了,但後來向他問及此事時他卻言辭淺淡,實在不像真心愛菊的樣子。

再來,舅舅一向嚴格控製我周圍的人,房中甚至連灑掃粗使都一律是女子,文字、針織、琴藝、舞蹈等各種師傅也都是女子。怎麼會突然送來一個這樣美豔的男子給我當師傅?並且甚至還允許他住在後園?這實在太不像舅舅的一貫作風。況且秦師傅是所有師傅中與我最為親近的,為何她請辭回鄉的事我竟事先一點都不知道……

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柳馥青怎麼想也想不通。

“是什麼事情讓小姐愁煩如此,眉頭高聳啊?是否今日修白的琴音不合小姐的意?”蘇修白的聲音突然飄過來,柳馥青從思慮中回過神來。

“人生在世,難免有憂愁之事吧。師傅就沒有嗎?”

“哈哈有是有,不過不常掛心上。人生苦短,樂一時得一時。”

“師傅真是豁達。不過我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想問師傅,希望師傅如實答我。”

“小姐問便是。”

“師傅您是用了什麼法子使得父親答應您來做的我琴藝師傅,而且還能常住後園?”

蘇修白隻是嘴角滑過一絲笑容,並沒有說話。

“怎麼,師傅不願意回答嗎?”看到蘇修白的反應,柳馥青加重了疑慮,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恐懼,也不知是為誰、為何。她突然很想去見舅舅。

“小姐為何料定不是你父親請我的呢?”蘇修白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不羈的笑容反問道。看到柳馥青起身欲走,蘇修白才住了笑容,“怎麼?小姐不聽琴了?”

“我有些乏了,蘇師傅請回,以後也不勞煩您再過來了。若以後我想念師傅的音律自會過去拜望。”

說完,柳馥青就頭也不回地慌忙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蘇修白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峻,隨即笑一笑便也起身抱琴回館去了。

當柳馥青奔進書房,卻沒有看見薑殷的時候,她的心竟然狂跳了起來。舅舅呢?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在的!

“康生!康生!舅舅呢?舅舅去哪了?”柳馥青緊緊抓住薑府的二管家康生的胳膊問道。

“小姐,您父親方才訪友去了。”聽到柳馥青衝口而出的稱呼,康生小心地提醒,並給柳馥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書房裏還有其他人在。

其實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你用最嚴苛的酷刑也無法管住人的嘴。柳馥青不是薑殷的親生女兒在薑府裏早已經不是秘密,大家隻是心照不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