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偌大的別墅客廳裏,三人安靜地坐著。中年男人點了根煙,吧嗒著抽了兩口,也沒怎麼在興致,眯著狹長眼睛似乎在想事情,灰白的煙霧在客廳裏聚攏又散去。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三人各懷心事,等著牆上古典奢華的大鍾時針到達數字六。
還是年遠戈打破了沉寂,叼著一根快要燒到嘴邊的煙頭,最後用力吸了兩口,兩根手指將煙捏了下來,邊將煙頭按向麵前桌子上的煙灰缸邊站起了身。白思泊警惕的抬眼盯著他有些渾濁的眼睛。對方似乎也看出了警惕的眼神,回了一個漫不經心的小,徑直走到的一旁開放式廚房的置物櫃裏,拿出了兩桶泡麵,還沒走回客廳,便向沙發上的白思泊和徐程扔了過去,“開水自己燒。”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接過扔來的泡麵,對視了一眼,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食物,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
見兩個人沒有動靜,年遠戈有些不耐煩,轉身又拿了一份自己的,在他們對麵坐了下來,邊熟練地拆開泡麵包裝邊指示著,“愣著幹什麼,我半個月沒回來了,沒其他吃的,也沒開水。”
“我...我去燒。”徐程愣愣地將自己手上的麵遞給了一旁的白思泊,向四處不知所措地看了半天,朝廚房走去。
白思泊看著徐程過去了,又坐了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低下頭,拆著手上的兩份麵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住這麼好的房子,吃起泡麵來,還是毫不含糊啊。”
“經常的事兒,要麼外麵吃,要麼點外賣,要麼就吃這個了。怎麼?吃不慣這個啊?我要是真的給你一碗飯,你們還不以為我下毒毒死你們,這不是證明了我合作的決心嘛。好好吃吧,說不定這就是你們最後的晚餐了。”年遠戈抬著眼睛盯著麵前的少年,滿是小碎胡渣的唇角往上揚了揚,“底層那個鎖,除了一個實物鎖之外,還有一層智能鎖,識別人的指紋。”
“智能鎖沒問題,就是這個實物是個什麼樣的鎖,需要我帶個錘子去嗎?”
聽到麵前的少年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這是有些把年遠戈逗笑了,咧著嘴,眼角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說你是天真還是真的有點什麼本事啊。”
並不在意年遠戈赤裸裸的嘲諷,白思泊淡然回應道,“沒有本事,沒有把握,隻是這事情是必須要做的而已。”
望著少年堅定的眼神,雖然不清楚他們關係的原委,但看得出來,這小子還是很講義氣的,年遠戈心中不免覺得這小子沒有那麼討人厭了,收斂了自己的不屑,以一種長輩的語氣緩緩道,“電梯到達地下十層後,如果被按了上去,是按不下來的,也就是說,你們下去的時候坐的是電梯,要想上去,必須要找到隱蔽的樓梯口,我隻是聽同事說,為了防止詐屍。但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扔下去的已經是一群半死不活的人了,況且還被關在了大房間裏,怎麼還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撬鎖按電梯呢。”說到這裏,年遠戈有些不解,繼續道,“那裏隻是每次處理實驗屍體的時候去的,把那小子關在那兒,一方麵是因為他沒有什麼實驗價值了,另一方麵也隻是方便處理屍體,也就是說,那小子在那群人眼裏,已經是個屍體了。”
“為了防止將死之人跑出來?”白思泊對於地下十層這種構造產生了懷疑,按年遠戈的說法,自己和徐程隻要下了那個樓,估計是沒有什麼生機的意思了,“你們到底做的是什麼實驗?對人會產生什麼影響。”
被這麼一問,年遠戈知道白思泊的意思,有些楞,轉念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們做什麼實驗我清楚,這種商業機密我還不能說,我也沒有義務告訴你這些,幫你救人就行,雖然實驗違法的,但絕對不至於改變人體這種生化危機的事情。別想象力那麼豐富。”
白思泊依舊不放棄,追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了解的實驗就是核心?”
拿著水杯的手頓在了半空,年遠戈沒有再多說什麼,將手裏的冷水緩緩地喝進了肚子裏。兩個人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白思泊一雙懷疑的眼睛,一直有意無意地看著年遠戈。而年遠戈倒也不惱,自顧自地又點了一支煙。
水很快燒好了,三人吃完收拾了會兒,白思泊又詳細地詢問了一便整個大樓的具體結構和布置,讓年遠戈找了個小錘子,裝進了隨身帶著的電腦的包裏,看了看鍾,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招呼著徐程站了起來。兩個人準備出發。年遠戈遞給了兩人一把打傘,徐程有些驚訝,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