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院南院的學員,天賦可憐卻能到達我們一生難以到達的高度。中院的即便是天賦在高都無濟於事。”
“再說一個,你們國域最為優秀一代人,經過艱難險阻路途考驗,不遠萬裏奔波至此,衣錦還鄉的又能有幾個?恐怕更多是陪襯別人吧。”
年少輕狂想改變世界的心誰都有過,竟時間打磨歲月經曆後,才發現如夢一場。
“想那麼多幹嘛,這問題不是你入校時候就想過了嗎?”
周逸能理解其中萬縷心緒,曾還是廢物時,哪天又不在考慮這些。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
唐柔朱唇輕啟,細嚼慢咽,毫無悲傷之感,可能是太無聊了想找些話題。
“我還想這個,當戰爭傭兵時候,天天想著怎麼活下去,哪有空來感慨。”
“幸福不幸福,幸運不幸運,也看跟誰比。定位低一點,會發現這個世界滿滿的善意。”
聞了聞鼻子前的肉,“那個時候,我想吃飽。現在,我能吃飽。這還不夠嗎?”
“一天天淨知道吃!”
唐柔扁著嘴巴,好不容易醞釀的惆悵情緒一掃而空,馬上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吃幹什麼,小姑娘一天天就喜歡悲春傷秋,像我這種成熟的人。”
將食物伸到火堆中加熱,剛好將手臂露出來一截,首先看到手腕處是一道明顯的疤痕,其次往上刀痕密布,這絲毫不是一個少年的手臂。
“你的手...”
並沒有跟以往一樣嘲諷那句話,反而緊緊盯著他的手臂。
“這個啊。”
索性將袖口拉起,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全部暴露出來,完全看不到一寸完整的皮膚!
“你...”
唐柔捂嘴嬌呼,鼻子一酸,眼眶立即泛紅。
忽然覺得自己非常可笑,居然論及出身,他的出身能比她好?可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地步?恐怕跟這傷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是我帶著鐐銬時勒出來的。”
晃了晃手腕,唐柔甚至都能想出來一個孩子被鐐銬勒的血肉模糊。
“這是為了保護妹子被狼咬的。”
手臂上一排齒痕,當時絕對傷可見骨。
“這兩個是被人用鞭子抽的...這個是被刀砍的...這個是骨折後殘留的...”
唐柔漠然聽著周逸解釋傷疤來曆,忽然間心裏好疼。
“不說這個了。”
將袖口放下,每次指著的時候,那段往事浮上心頭,苦伯的逝去,隊友的倒下,總會給內心迷上一層塵土。
“剛還說中院反感討厭南院東院的,怎麼說呢,整體氣息在那兒擺著,上課不聽講不算什麼,下午那段時間也在玩,演練場全是南院東院的,中院人呢?”
“指望在宿舍睡出一個未來嗎?”
苦笑著搖了搖頭,“考慮什麼出身,多想什麼人生,自己都沒有進取之心,還指望天上掉餡餅。一成不變的浪費青春,才有時間去想出身問題。”
“我才沒有呢!”
唐柔立即出言反駁,“睡覺!明天開始修煉!”
一席話,卻讓她心中有些明媚。假如這是別人說的,可能不會有這種感覺。
但說話的這個人,不知經曆了多少事情,受了多少磨難,才能跟他們平起平坐,一起來到學院。
努力去做的話,似乎真的可以改變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