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蕭府的暗無天日(1 / 2)

玄月彎,花鏡圓。世人皆不解情何為貪戀,曇花一現,怎值得傾其一生,隻為你如花笑靨。

月下美人,於春秋兩季的夜晚悄然開放,既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美麗,更是一種無言的悲壯。這便是曇花,我的名字也由此得來。

母親謝氏是父親唯一的妻子,是蕭府的夫人。她告訴我,我出生之時,屋裏的那株多年未曾開花的曇花終於綻放了。

我真的就像名字那樣,存在的短暫,雖長的平凡,卻也美的清新脫俗。母親取名時隻圖名字美,卻不曾想過,那美是如此短暫。我天生身體就比常人虛弱,也是明白了林黛玉“自吃飯起就吃藥”的感受。每日端起桌上的苦藥,似是這蕭府的日子。雖苦的難以忍受,也隻能選擇接受,方能維持生命,苟延殘喘。

母親是蕭府夫人,我亦是嫡長女,卻因是女兒身得不到半點尊重。人人當我是將死之人,早已遺忘在角落裏了,母親舍不得我,多次滿臉淚水,苦苦哀求那個精通黃岐之術的父親給我治病,早日恢複常人的生活。父親則是冷冷一笑,“哼,如今維持她的生命,以令我絞盡腦汁。倒不如賜她三尺白綾,早日了卻殘命。”聽到這些話,我堅定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蕭家是醫藥世家,卻醫不好我的疑難雜症。也算是將妙手回春的名聲扔去大海了。卻也不知怎的,母親生過我後,卻再也沒有過身孕。父親一直都想有個繼承醫館的人,因為我的存在,使他後繼無人。他便恨我,卻從不傷我,大概,是母親的意思。

父親接受母親的建議,納了妾室。何氏進門那天,對待母親十分恭敬。看她那副善良又漂亮的皮囊下,不知有一顆多麼醜陋狠毒的心。很快,何氏有了身孕,父親從此對母親也是冷落。等到何氏生下父親唯一的兒子時,父親臉上的笑意便在也藏不住了。父親重視這個孩子,不讓任何人靠近,寸步不離。越是父親重視的東西,我越要毀了他!!

父親把滿月酒宴置辦的甚是隆重,高朋滿座,就連我,也務必出席。五年了,從我出生開始就沒離開過的房間。今日,蕭環給我梳洗打扮,眉目裏透不出的憂傷也被我盡收眼底。“環兒,”從會說話開始說的第一句話。“何事如此憂傷?”蕭環先是一愣,隨後開口說到,“小姐原來是會說話的,環兒入蕭府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今日小少爺的滿月酒,老爺如此慎重,怕是小姐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我握住她的手,“你懂事起就被賣到蕭府,此後一直在我身邊。我雖不曾待你如親姐妹,卻也不曾虧待過你。你為我如此著想,我很感謝。不過你放心,我自有主張。”

父親在酒席上宣布了一件對我又悲又喜的事。母親謝氏被貶為妾室,何氏則為妻。他懷裏的嬰兒取名“蕭何”,從此就是嫡長子。母親一臉平靜,似是早已預料到。而我,也早就明了。母親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那間何氏曾住過的偏房,母親自然不會去。倒是何氏,自然的住進了母親的房間。

夜晚,我在院子裏乘涼,腦海裏是那個今天來鬧事的小男孩。大家正開開心心的談天說地,突然闖進來一個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哇哇大哭,邊哭邊喊“娘親,跟我回家,娘親。”何氏慌了臉色,最後被認為是要飯的小乞丐,給了點錢,打發走了。他眉清目秀,穿著是破舊了些,卻也不至於淪落為乞丐。

“曇兒,這麼晚還不睡。”母親帶了件衣服給我披上。我膚色蒼白,又習慣一身素衣。白天不常落麵,夜間出來,常常嚇到家丁丫鬟。“想什麼呢?”母親溫柔的聲音像是水上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