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卻不顧其他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往鎮子裏走去。溯鴻忙打了傘,走上前,幫蒲桃撐好。蒲桃看見頭上的傘,先是一愣,逐漸眉頭皺了起來,快速往前走了幾步,離開了傘的範圍。溯鴻忙上前,道:“教主,現在正是冬天,這雨寒氣逼人,若是受了寒,就不好了。更何況你衣服穿得如此單薄。。。。。。”蒲桃嗬斥道:“多話!”溯鴻頓了頓,還是上前為蒲桃撐好傘。蒲桃心中怒氣上升,突然反手打了溯鴻一巴掌。蒲桃手揮了出去,心裏卻沒有多想,待打到溯鴻臉上,心裏方覺後悔,可已經收不回來了。溯鴻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而且是第一次被蒲桃打,頓時愣了。待茫然地看向蒲桃,隻見她別過臉去。便也默默地不出聲。把傘放到蒲桃的手裏,然後從身上脫下外衣,給蒲桃穿上。蒲桃的肩膀抖了抖,然後披著衣服,慢慢地撐開傘,往鎮子裏走去。
溯鴻跟在後麵看著蒲桃,隻見她目不斜視,往鎮子上一個富麗堂皇的樓閣走去。便也跟著她進去。跟進去一看,才發現是個茶館。那蒲桃也依舊看也不看兩邊,隻往二樓走去。一個仕女為她安排了一個雅座。溯鴻便跟了上去,站在蒲桃身邊。
“溯鴻。”
蒲桃突然叫他名字,他心中一驚,道:“怎麼了,教主?”
“你坐吧。”蒲桃看著手裏的茶杯,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陰影。
溯鴻想了想,沒有推辭,幹脆地坐了下來。問道:“教主為何有雅興來喝茶?”
蒲桃沒有說話,良久,方道:“溯鴻,你說,過去的還能否重新再來?”
溯鴻已經四年沒和蒲桃這樣聊天談心,心中一歎,道:“當然可以,隻要少主你想,就一定可以。”
蒲桃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雙手抖動起來,道:“我怕我已經回不了頭了!我。。。。。。。我已經。。。。。。”
溯鴻看著她的形容,心中略有些心疼,道:“可以的,教主。你相信溯鴻。你不是從小便最相信溯鴻了嗎?”
蒲桃抬起一雙如孩童般天真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溯鴻淺褐色的眼睛,道:“溯鴻,你明明可以推翻我,自己做教主的,為什麼還要擁我做教主呢。幾年前,我一沒你有權力,二沒你武力高強。現在你也是比我有威信。你為何還要輔佐我做教主呢?”
溯鴻聽了這個問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複又抬起在暗光中發出淡淡光芒的褐瞳,道:“教主為何又對那人念念不忘呢?”
蒲桃聽了這話,呼吸急促起來,瞳孔驀然收縮,脊背僵硬,過了一會兒,才放鬆下來,低頭道:“不是不想忘,是不能忘。”
溯鴻輕輕地勾起唇角,淡道:“那我的回答也一樣。不是不想,是不能。”
蒲桃歎道:“終是回不去了。就算不能,也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