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旖旎的美景並沒有讓寧佳的心情絲毫的好一點點,她脫掉了鞋,赤腳踩在海邊的細沙上,緩緩的走著,偶有海水湧到岸邊,悄悄的將她剛剛留下的小腳印侵蝕掉,留下談談的痕跡。
寧佳走了大概一兩百步,見不遠處有一位老人,老人坐在海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幹枯樹枝,在沙灘上時不時的勾畫著什麼。
寧佳走到老人跟前,好奇的看著老人在沙灘上勾畫的圖案。
圖案是一些幾何線條,縱橫交錯在一起,還有一些線條從左上斜畫到右下,卻在中間又向左上勾去,總之看上去毫無規律,雜亂無章。
寧佳看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什麼眉目,於是眉頭微蹙的抬起頭看了老人一眼。隻見老人滿臉都是皺紋,如溝壑一般布滿黑瘦的麵龐之上,看上去有些孱弱,但精神卻還挺矍鑠。
“老人家,你這畫的是什麼?”寧佳好奇的問道。
“你覺得是什麼?”老人笑了笑問道,卻沒有回答寧佳。
“看上去像是一個棋盤,卻比棋盤雜亂很多!”寧佳想了想,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人一聽,微微點了點頭,“有人說這是柴羈,有人說是變形的貝塞爾曲線,你能看出是棋盤,有些意思!”
“老人家,這真是棋盤嗎?”寧佳繼續問道。
寧佳也不知道,明明片刻之前還很失落,卻突然對這個看上去亂七八糟的棋盤突然萌生出巨大的興趣,在得到了老人的暗中肯定之後,寧佳對這個看上去像棋盤的圖形更加感興趣了。
些許之後,寧佳似乎也看出了一些門道,這個圖形越看越像一個棋盤,隻不過不是一般的棋盤,而像一個三維甚至是四維的棋盤。
寧佳雖然不是學建築的,但是有段時間對在街道上塗鴉的三維畫特別有興趣,因此她也試著調整自己站立的位置以及觀察的角度,終於看出了一些門道,這的確是一個多維的棋盤,隻是不清楚在這種棋盤上究竟如何下棋。
老人見寧佳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於是用樹枝在棋盤的一個交叉點上畫了一個實心的棋子,接著在另一個點上又畫了一個空心的棋子,不一會兒,老人在這個棋盤上已經畫了幾十個棋子,實心的便是黑棋,空心的便是白棋。
老人畫完之後便不著言語,隻是靜靜的看著寧佳。說來也奇怪,在老人畫完這些棋子之後,寧佳對整個棋局萌生了更大的興趣。
寧佳的父親寧遠哲是個老棋簍子,雖然圍棋下的不算太好,但是這麼多年酷愛不已,一有空就約人來家裏下棋,一下就是一個晚上。寧佳雖然沒有專門學過圍棋,但是耳聞目濡了這麼多年,早就看會了。
“這個棋像圍棋,卻又被圍棋複雜!”寧佳自言自語的說道。
老人笑了笑,緩緩開口說道,“不錯,這不是圍棋,是艮嶽!”
“艮嶽?”寧佳奇怪的問道,看著老人那張堆滿皺紋的臉,“艮嶽是什麼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老人笑了笑,說道,“你現在不就聽說了!我這下畫的是一個艮嶽的殘局,小姑娘看來你也學過圍棋,試著破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