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氣漸涼,東方容若趁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透了口氣。委屈的像是剛嫁入門的受氣小媳婦。拉上了窗,回到方桌邊坐了下來,默默地凝視著古樸茶具上自己偶然心血來潮的怡情傑作,寂靜如夜。過了一會兒,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有幾分羞赧的竹葉青,正色道:“陳姐,我們一直在尋找這個突破口,但還是無法找到。”
神色專注的陳智隍歎了口氣,皺眉附和道:“是啊,雖然沒有麵麵俱到,但還算考慮周全,不知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竹葉青從小就跟在爺爺身旁,耳濡目染,熏陶久了,很多門門道道也就看的透了,而對於這類以人脈關係為主的圈子更是有獨到的見解,使徒會從開始的時候她就默默地關注,正在苦於沒有參與的機會,對於東方容若的主動樂得其成。雖然沒有直接的參與,但她的了解並不比三人少,攬了一下額前秀發道,目視三人道:“隱藏在地下的人脈永遠是最安全的,也是最保密的,它之所以隱蔽並非隱藏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而是被人忽略的地方。甚至反其道而行之,隱於朝市。就像恒昌閣的小賭怡情,為的是掩人耳目。而二三樓大賭背後的人脈隻是一局,隱藏在這層關係之後的情報才是局中局。所以,三樓看似通天的關係也不過是這盤棋局的邊外局。”
東方容若靜靜地聽著這份決定勝負的情報,內心驚詫無遺,我們隻不過是一盤無關緊要,甚至於稱不上棋局的殘棋,不經意間,一身冷汗直流背底。收斂了一下心神,壓下心中的波瀾,動容道:“這份東西如果沒有人道破,足夠我們奮鬥十年才能觸及門外”。小爺和陳智隍均點頭,深以為然,心想,同樣能使我們事半功倍,一步登天。潛移默化,對竹葉青心生好感,更佩服她的膽量和決然。
竹葉青點了點頭,沉思道:“爺爺說過,一些在江湖奮鬥一輩子的大才,臨終時也不得窺其門道,所以靠的不是勤奮和天姿,而是門路。”
三個無頭的蒼蠅默默地品茗著這句來之不易的箴言,心中不覺的亮了一下,有種豁然開朗的徹悟。
竹葉青嘬了口茶,口齒留香。繼續道:“使徒會大方向上是對的,另辟蹊徑,請了幾尊大佛供養,但這幾尊大佛恰恰又成了阻擋去路的攔路虎,讓一些同等身價的真佛覺得僧多粥少,不願摻合。而一些消息閉塞,在關鍵時候起到搖旗呐喊的小卒卻被這深山古寺隔絕了。
小爺一語中的:”所以歸根到底還是如喪家之犬的人言輕微。”
竹葉青美目流轉,佯裝幽怨,如風塵女子。媚眼如絲:“話粗理不糙。”
難得被認同了一次的小爺,像吃了劣質春藥般口無遮攔,橫衝直闖的和竹葉青談論人生和“生人”。而竹葉青毫不怯弱,猶有過之的女漢子形象一覽無餘。
見慣了小爺的搔首弄姿,幾人早就習以為常,氣氛輕鬆,竹葉青適時的拋了一枚重磅:“爺爺決定退隱江湖了,把幾人驚訝的神色盡收眼底,眯著眼眸,沉聲道:“所有的資源和人力任由我調動。”看了東方容若一眼,接著道:“爺爺希望和你談一次話”。
小爺曖昧的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隨後竹葉青拿出了一張寶貴的名單,上麵各人的習性,愛好。事無巨細的羅列標明。沉聲道:“這是一份商場資源,上麵的人物都是在商場領域金戈鐵馬的領頭人,還有一份政治資源,但爺爺積累了很多年,卻隻有零星半點,這些人非常謹慎,不露一絲痕跡。很難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