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流水般的浪花在時間的長河裏留不下一點痕跡。而在這個變化萬千的世界裏,那一株薔薇仿佛是世間唯一的美好。如果堅強一些,勇敢一些,是否離夢想就會更近。我希望我心中的猛虎堅強一些,勇敢一些,在強大一些,揚起鼻翼慢慢嗅出薔薇獨特的芬芳。
雲南.河口大山深處一戶普通的農家小院裏一位頭發稀白的老人和一個弱冠少年正在手談。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特別是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尤為醒目。但臉色蒼白,身體孱弱。而老人滿臉斑駁,滄桑,眼神混濁。再堅強的人也許能抵禦風霜,嚴寒,卻抵禦不了歲月的雕刻,蹉跎!人總是在莫名中老去,陪同時代,陪同年華,陪同人生。
老人手執白子,一邊落子一邊對身邊的少年道:“容若你要記住,棋如人生,以天下做棋盤,以眾生為棋子。第一步得學會布局,開官,防守,收官。寧可退尺而不敢進寸”。少年道“爺爺,容若知道了”。兩個本應該嘮叨家庭瑣事的人卻在談論博弈江湖,經緯廟堂,譜寫人生。
棋落,收官。老人不在言語,站起身來鞠僂著身體走入屋內,落寞的背影如同黃昏。少年像是看懂了什麼,緊握拳頭,眼神堅毅。
老人回到了屋裏取出一壇陳年老酒,喝了一口,辛辣,燒心。老人邊喝邊語,狀若瘋癲:“他朝醒也朦朧,醉也朦朧,不似今朝浮沉,
今生累得真假亦假真,簡直顛倒”。畢竟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孩子,聽到屋裏的動靜並沒有顯得氣定神閑,而是滿臉的著急,快步跑到屋裏,哭著道:“爺爺,你怎麼了”。老人看到孫子,恢複常態,不在是往日的嚴厲,麵容慈祥,笑了笑,對少年說了一句他覺得莫名其妙的話:“孩子,當身上背負了太多東西,累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不要硬撐著,試著放下,或許你會走得更遠”。說完,摸著少年的頭選擇了永遠的沉默。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注定背負太多故事的老人在生命的盡頭對這個寄予厚望的孫子,沒有教他太多的人情世故,唯獨告訴他放下。
放下,寥寥十一筆,看似簡單卻又沉重。誰又能真正的放下,或許到了行將就木之時才驀然醒來,執著了一輩子的執著。
痛打落水狗是生活的常態,換個文青的調調就是一個被上天眷顧的人總是要經曆大風大浪的。對於一個從小就生存在大風大浪中而不被衝死的幸存者,爺爺的離去帶來了悲傷,卻沒有帶走希望。以後的路則需要自己走,而他並不寬敞的肩膀是否能夠抗下生活的磨礪,歲月的變遷?
農村和城市最大的區別不是在於落後,或許在農村會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而爭吵,但事情過後就像一對沒有隔夜仇的恩愛夫妻不久就會和好。而城市的善變就像一對初戀的情人在現實和金錢的誘惑力下總是那麼容易見異思遷。
對於這個在中國地圖上注定找不到的偏遠山區淳樸成為主導他們生活方向的唯一指南針。聞訊趕來的村民滿臉肅穆,麵露悲傷。就像他們村子的名字一樣純潔,蓮花村。在村民們的心目中老人是他們這裏唯一有知識,有文化會寫字的人,家裏有什麼難處理的事都喜歡來找老人出出主意。老人總是很耐心的幫他們處理。漸漸地,以人為善的這個外來老人就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自己人。
對他們來說,隻要對他們好的人都是善人。山裏的人雖然沒有受過教育和培訓,也沒有見過什麼世麵,但是,他們的心沒有受到幹擾和汙染,他們為了生存所依據的是來自生命的體驗和對生活實際的觀察,更重要的是來自於對七情六欲的人的基本判斷。在許多東西不可信時,抓住山裏“緊貼地麵的智慧”不放手的人,比被那些大道理和主義忽悠得不知道是誰的人要聰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