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麻煩等一下!”
圓山一邊喊一邊追著中巴,心裏那個罵啊,讓川島那個小子看著時間……
突然從路邊走出一頭牛,中巴猛然一刹車。
圓山心裏一陣慶幸,差點兒就趕不上這輛回東京的最後一班中巴了。
“沒位置了!沒位置了!”
中巴上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歪著嘴罵著,不情願的把身邊一個大包挪了挪,騰了半個座位,擺明了一副“愛坐不坐,隨你便”的模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川島挨著坐下,半個屁股懸在外麵,又回頭看看被擠在最後一排的圓山前輩和佳之小姐。
圓山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這車怎麼這麼小?”
“哥,是你太胖了。”旁邊的佳之給了圓山一個白眼。
“嗬——”坐在圓山旁邊的小姐笑了出來。
“哎,這,不,不好意思……”
圓山有個毛病,在年青漂亮的小姐麵前愛結巴。而旁邊的這位小姐正是屬於美人兒的類型,一身清爽的白洋裝,梳了個斜馬尾,笑起來露出一隻小虎牙。
“應該我說對不起,是我太失禮了。”小姐的嘴角還是掩不住的笑。
圓山歎了口氣,心裏有點懊惱,剛剛的慶幸蕩然無存。這個後排座位真是擠死了,還不如多留一晚明天再走呢。
佳之沒有管哥哥的內心戲,把腿上的包包拉鏈打開,從裏麵伸出一個毛茸茸的灰色小腦袋。
“好可愛啊,是貓咪嗎?”旁邊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低聲的驚呼。
“……”灰色小腦袋迅速的擰了過來,還是不見眼睛,一頭蓬鬆的灰毛,伸出兩個粉紅的長耳朵,倒不像是貓咪耳朵尖尖的樣子。
“媽媽……這貓咪好髒哦……”
小姑娘往她媽咪的懷裏靠了靠,有點怕但是又很好奇。
“咕——”“貓咪”發出一聲不滿的叫聲。
“好了……小夫,冷靜。”佳之忙低聲安撫起來。
小毛腦袋這才趴下,蜷了起來。
“傻孩子,這是小兔子。”佳之旁邊年輕的媽媽把小女兒摟了摟。
“這兔子好巨大啊……”
佳之悄悄的把小夫的耳朵蒙上……
*
中途休息的時候,小姑娘美智子已經跟佳之他們熟悉了起來,正想辦法逗小夫玩。
“小兔兔,我請你吃糖,這個糖很有趣哦,會在舌頭上麵跳舞……美智子有好多好多的糖……”美智子翻著自己斜跨著的小熊包包,裏麵裝著五顏六色的糖果。
“美智子,不可以隨便給小兔兔吃糖哦——他會蛀牙牙的……”年輕的媽媽溫柔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而小夫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
年輕的媽媽叫半澤遙,住在東京,特意來接在清水村爺爺奶奶家玩的美智子。圓山旁邊的小姐叫白鳥音琴,是到清水村玩的大學生。
“你們過來清水村旅遊的嗎?”半澤太太問道。
“不,我們是旅遊,他們是公務。”佳之指著圓山和川島。
“喔?”
年輕的媽媽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對麵一行四人,嗯,確切來說是,三人一兔——四十歲左右矮胖卻留著都敏俊式劉海的圓山,瘦得跟竹竿一樣有點孱弱的年輕人川島和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圓山佳之,當然還有灰色的巨型安哥拉長毛兔小夫。
“在下是警備廳刑案六課的刑警,我叫圓山太郎。”圓山強調了刑警兩個字。
“是……是刑警?”年輕媽媽嘴邊的笑容有點僵硬,但是馬上又恢複了正常。
“是的,我哥哥和川島先生都是刑警,在清水調查一個案子,我和小夫是剛好在這邊度假。”
“是那個清水連續少女自殺事件嗎?”
湊上來的是旁邊一個中巴的司機,大胖子,油光滿麵的樣子。
“對不起,我們不能透露案情。”川島的八字眉充分表現了他的抱歉。
“你們不說但是清水和附近的縣市誰不知道這件事情,就是有四個少女在三個月內相繼自殺的事件,刑警好像還是沒有任何線索證明任何一個死亡事件有可疑。”大胖子司機一副萬事知曉的樣子。
兩個旁邊車上的中年女人也湊了過來,
“聽說好像是為了男人……”
“要命啦,我見過其中一個女孩子,長得很清秀很乖巧的,不像是會跟那種不三不四的男人糾纏不清的人呢——”
“誰知道呢,女孩有時候就是愛壞男人,不是嗎?”
蹲在一旁抽煙的司機石原沒有搭話,狠嘬了一口還剩下大半的煙,按在垃圾桶頂的煙灰缸上碾滅。這個司機二十來歲的樣子,一副吊兒郎當的黃毛小子的打扮,頭發亂蓬蓬的用一個發箍推到腦後,鼻子上戴了個鼻環。
“好了,清水村到東京中巴的乘客上車了,馬上就要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