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午飯過後,周垣讓三毛,蘇珊娜和王宗銀打開一個四個大麻包,拿出倭人棉服讓大家換上。眾人很詫異。周垣笑道,“這是為了魚目混珠,混淆視聽。同時為了保護我們自己。”
老韓再一次被驚呆了,“周先生,你可真行啊。居然能搞到這麼多貨?而且還是全新的。”
周垣隻能嗬嗬而笑,並不解釋。就在兩個小時之前,周垣來到了上海國際公共租界北區的倭國商人聚集區。1898年之後,管理公共租界的,除了英美等國之外,還有倭國和德國。公共租界被劃分為北、東、中、西四區,倭國僑民在北區和東區占有優勢地位。僑民人數超過其他國,位居第一。為了保護本國的僑民,倭國在虹口組織上海義勇團倭人隊,作為自衛組織。五卅慘案爆發,倭國派遣軍隊抵滬,入駐虹口地區。於四川北路布防。
盡管廠區人來人往,周垣還是順利的潛入一個倭人的製衣公司,將500多件男女和服冬裝全部裝入了自己的空間裏,同時還順手牽羊的搬走了50多台腳蹬縫紉機。而後,將一桶縫紉機油掉在木質房梁上,丟上去一個煙頭。
大火迅速蔓延開來,現場引起一片恐慌,人們紛紛拿著水桶或者臉盆,端著水滅火。周垣趁機溜了出去。走走停停,周垣來到工部局的消防大隊,順走了那裏的所有的鐵秋,消防斧和工兵鏟。然後直奔馬玉山路,卸下了物資。等三毛蘇珊娜和王宗銀按照他的要求趕到時,周垣已經抽了兩支煙。
老韓拿著消防斧耍了一番之後,意猶未盡的對周垣說道,“周先生,如果咱們每人一把斧頭,上海灘恐怕要出第二個斧頭幫了。”
周垣哪裏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笑道,“我並不準備從事暗殺,也不會成立斧頭幫。雖然這樣,但我還是很敬重王先生。王亞樵先生不愧是滿清滅亡以來,我華國最聲名顯赫的第一殺手,暗殺大王,雖然他勇猛好鬥,殺人無數,橫行黑道的同時又保有一顆赤誠的愛國之心,用一句話可以概括他這個人,“殺敵無罪,抗倭有功;小節欠檢點,大事不糊塗。”隨後,周垣話鋒一轉,“我個人認為,暗殺雖然有用,有時候也很有效,但這並不能作為消滅敵人的主要手段,勝利的根本的還是雙方力量的對比。沒有絕對的實力是不行的。”
“周先生也熟悉王亞樵?”
“熟悉倒是很熟悉,但我就沒有見過此人。”周垣也不隱瞞,“所有關於王亞樵信息,也不過是道聽途說或者報上看到而已。王亞樵的斧頭幫之所以能夠成功,源於一句老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王亞樵率領的斧頭幫,不怕死、不要命,和青幫的幾場交鋒下來,砍死了不少青幫小頭目,讓青幫損失慘重,上海三大亨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爺爺為之膽怯。這倒不是說青幫打不過斧頭幫,而是因為青幫大佬們已經轉型洗白,開始做一些正經的生意,不願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所以遇到王亞樵這號人物也不免頭疼。至於白道的那些官員,更不要說了。1923年,在大世界對麵的溫泉浴室門口,泡完澡的淞滬巡捕大頭目徐國良,在上車之際,被王亞樵派領的兩名槍手擊中要害,喋血街頭。”
老韓說道,“是啊,按說張嘯林也算是三大亨中最能打的一位,但他忌憚王亞樵三分,他曾經吩咐手下不要惹斧頭幫,他們都是亡命之徒。青幫默認了斧頭幫”在上海的地位,王亞樵也繼杜月笙之後,成為上海黑道的又一位風雲人物。”
“斧頭幫不但人數眾多,而且消息靈通,“周垣將一把消防斧遞給王宗銀,“王大哥,我聽說上海灘上所有的黃包車夫都是斧頭幫的外圍成員。”
王宗銀笑笑,“先生真是消息靈通人士。我見過王亞樵幾次麵,但他對我並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