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悄悄的靠近的門縫，向外觀察，看到這個招待所裏麵的空地上，有很多全副武裝的中央軍士兵，正在吃吃喝喝，談論著前方的戰局。聽他們的意思，這次要和侵華日軍一決雌雄，大家都有風蕭蕭易水寒的悲壯感。
“不對呀，解放都30多年了，又哪來的中央軍？難道他們是在拍電影？”張天士心中滿懷疑惑，但卻不敢出去打聽。過了片刻，有人喊道，“張司令到。”
士兵們立刻從地上站起，開始列隊。一輛吉普車，嘎吱一聲停在店門口。眾人簇擁著一位將軍走了進來。“同誌們好。”
“首長好。”
“兄弟們辛苦了。”
“為老百姓服務。浴血奮戰，抗戰到底。”
張司令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進店內，和戰士們一同狂歡。喝到高興之處，張司令手舞足蹈，開始唱歌，“春天裏來百花香郎裏格朗裏格朗裏格朗，
和暖的太陽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裏格朗格朗裏格朗穿過了大街走小巷，
為了吃來為了穿晝夜都要忙。
朗裏格朗朗裏格朗沒有錢也得吃碗飯，
也得住間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樣。
朗裏格朗裏格朗朗裏格朗朗裏格朗，
裏格朗裏格朗裏格朗裏格朗貧窮不是從天降。
生鐵久煉也成鋼也成鋼。”
戰士們在在氣氛的感染之下，也一起跳舞。有的人頭掉在地上，卻不見流血，他們直接撿起來安上，又繼續跳。還有的人胳膊斷了，腿折了，他們直接拿掉，然後繼續狂歡。
而那個張司令，胸口出現幾個血窟窿，從前麵可以看到後麵，但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拿著麥克風站在一棵凳子上，繼續表演，“同誌們，朋友們，先生們，女士們，同學們，老師們，下麵我為大家演唱一首《東風破》，希望兄弟們能夠喜歡，music。”
旁邊軍樂隊開始奏樂。
張司令用他的粗獷的聲音唱道，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沒有信用卡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
可當初的我是那麼快樂，
雖然隻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
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
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
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裏。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
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裏。“
很多戰士聽到這裏，眼睛裏流出淚和血。打了那麼多年仗，為了國家和民族浴血一生，最後卻沒有得到善終，連公平對待的機會也沒有。
張天師從門外望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知道這些人不能惹，因為他們身上有著濃濃的殺氣。緊了緊身上的蓑衣，張天師以袖掩麵而臥，輾轉不能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遠的聽到了雞鳴的一二次，張天師感到渾身發冷，掀開身上的蓑衣，發現天色已經微明，而自己正躺在亂草叢中，曠野茫茫，白雪皚皚，既無村落，也沒有墳堆。“尼瑪，終日打雁，沒想到被雁啄了眼。吾堂堂的張天師，既然著了道，真是可笑。”拍了拍身上的雪，張天師冒著酷寒走了十多裏路，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在一個早點攤前，他要了一碗胡辣湯和四兩羊肉包子，身上才開始發暖。
賣早點的小販笑道，“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從西邊過來的？”
張天師點點頭。
“也算你命大，那個地方是古戰場，當年中央軍在那個地方與日本鬼子浴血奮戰，戰士們全部陣亡，張司令也死在衝鋒的路上。每當陰天下雨，刮風下雪的季節，便會有人看到戰士們出來，在招待所裏吃飯，唱歌。也不知道他們的家在什麼地方？更沒有人關心他們，為他們燒一把紙。真是可憐。八年抗戰，他們作出貢獻並不少，可是結局又怎麼樣呢？”
張天師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正要放進嘴裏，抬頭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穿著看不出顏色的舊軍裝的老人站在自己的旁邊，手裏拿著一個茶缸，“這位先生，行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