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的土豆、老玉米噴香,惹得小秋和朱璜爭搶。
朱蘭兒要在島上開墾一片荒地種土豆,“明年開春你帶一些種土豆過來,我跟你學著種。”
“行啊,不過最好你去跟三嬸說,隻要她同意了,我沒有什麼說的。”周垣將烤熟的泥鰍遞給朱蘭兒,“最好再要些玉米、南瓜的種子。”
朱馬氏翻動著串鯉魚的柳樹枝條,“小垣,等幾天,我去周莊看看,謝謝你三嬸和三叔。”
“嬸,那等我從縣城回來,再去也不遲。”
《三國演義》寫好前半部分後,周垣決定帶上書稿,和朱蘭兒一起進城。
將書稿交給西門度後,西門度看了愛不釋手,為書中的故事所吸引,“兄弟,你真是大才,日後要不在大宋朝東華門唱名,你把哥哥的這雙眼拿去。”
“那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周垣不聽西門度忽悠,將書稿要回,在櫃台敲了敲,“西門兄,小弟寫書勞心費神,殫精竭慮,你可你知所為何事?”
西門度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兄弟,你瞧我,光顧著看書了。”取出兩錠銀子,“這是預付給弟弟的筆潤,還望別嫌少。等弟弟的大作下半部完成後,哥哥將汴京城南城的一處宅子送與你。”
“你居然在汴京城還有住宅?”
“哥哥還能框你不成?”
“我相信你。”周垣拿過銀子掂量一下,交給朱蘭兒收好,“西門兄,印刷出版和發行一事,就交給你了。賺多賺少,小弟我不加幹涉,隻是要求署上豐城周垣柳泉居士的別號。”
“我喜歡兄弟的痛快,《聊齋》的書稿我以及就安排人去排版印刷。”西門度笑著命下人取出筆墨紙硯,“隻是還請你這位柳泉居士寫個序言。”
“那小弟就獻醜了。”周垣也不客氣,來回走了七步,提筆在宣紙上寫道,“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
字體烏黑、方正、光潔,是端正拘恭的館閣體。
西門度看周垣的楷書寫得橫平豎直,整整齊齊,就像木版印刷體一樣,“兄弟,你年紀輕輕,為何這書法卻有十年的功力?”
“你不誇我的詩作得好,卻對我的書法感興趣,我很受傷呐。這種書法叫做館閣體,雖然工整,但缺乏靈氣,一般人最好還是不要學。”周垣拿起西門度的折扇,順手放在袖中,“作為道歉,你的扇子歸我了。”
“這紙扇能為柳泉居士收藏,也算一件雅事。”西門度嗬嗬一笑,從書架上拿過幾把白麵的紙扇,“煩請兄弟給題些詩句,說不定以後也可以賣幾兩銀子。”
奸商,不愧是奸商,從來不帶吃虧的。
“哥哥,眼看都到晌午了,小弟我腹內空空,拿起筆來,好像千斤重。”周垣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能到吳越酒家,小酌幾杯,這寫起字來,靈感便能從天而降,筆走龍蛇。”
“垣哥哥,這錢來得忒容易些。”豐水河上,朱蘭兒劃著小船往回趕,看著略帶酒意的周垣,“你隻要熬幾個夜,就能賺到幾十兩銀子。趕上農家兩年的辛勞。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真宗陛下曾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和書中自有千鍾粟。”周垣用手掬了河水,抹在臉上,驅走困意,“可這都是我三更燈火五更雞熬出來的。”
“還有書中自有顏如玉,你怎麼不說?朱蘭兒聲音低的像蚊子。“那你東華門唱名後,會不會嫌棄我。”
“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周垣一把握住朱蘭兒的手,“你看我像見異思遷的人嗎?”
“快鬆開,讓人看見了多不好,”朱蘭兒滿臉緋紅,“誰是你的糟糠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