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小姐的病好了之後,周垣曾經叮囑黃老財以及周貴,“此事無論如何不要外傳。”黃老財自然是信誓旦旦的答應,並且賭咒發誓。但周垣從來不認為他能夠守口如瓶。無論是黃老財還是周貴,人性當中都有顯擺的成分。尤其是周貴,從來都是古道熱腸。三杯濁酒下肚之後,難免要吹噓一番,將自己侄子救人之事說出也很正常。於是,私鹽販子朱仝知道了周家有一個小神醫,於是開始考慮把周垣拉到自己的陣營裏。
周垣很反感別人算計自己。如今,朱仝被別人暗算,完全是狗咬狗的結果。一個遊離在法律邊緣的人,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三叔,你把侄兒給坑苦了。
見周垣沉默不語,朱蘭兒急了,“周小哥,去和去,你給個話。何必又磨磨蹭蹭?讓人不尷不尬?”
靠,求人還那麼氣勢,嗬嗬。這朱大小妞平素有多霸道,可想而知。尼瑪,說她缺少教養也不為過。
“蘭兒妹子,朱大當家人在何處?”雖說心中來氣,但是三叔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再說了,美人求到自己麵前,怎麼也得憐香惜玉一番。說不定將來有機會,真的可以劫個色。朱蘭兒即使不能當老婆,但可以當炮友。
“已經被到了島上,昏迷不醒。”朱蘭兒將一個錢袋交給周貴,“這是預付的診金2兩,我先交給三叔保管,事後另有重謝。”
“蘭兒妹子,我那三腳貓的醫術,不能保證百分百能救好朱大當家。”周垣覺得有必要先給朱蘭兒打預防針,免得以後麻煩,“我隻能盡力而為。”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難為你。”朱蘭兒催促周垣,“小哥,救人如救火,你怎麼還磨磨蹭蹭,像個娘兒。”
“老子可是個男人,不信你試試。”周垣勃然大怒,“再說我像娘們,我跟你急。”
“小垣,算了吧。你可是個男子漢,不要斤斤計較。”
周垣將方便麵遞給周貴,“三叔,這個交給你。我現在就上島。”
周貴疑惑的接過方便麵,卻什麼也沒有問,隻是叮囑道,“多注意安全,凡事小心些。”
“三叔放心,侄兒曉得了。”
二人登上小船,朱蘭兒將一根船槳交給周垣,“傻大個,別閑著,和我一齊劃船吧,這樣可以更快一些。”
周垣惱了,把臉一沉,“希望你懂一些規矩。我這是上島治病救人,不是你家的奴仆,你難道不知道嗎?”
朱蘭兒被噎的半死,說不出話來。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女人一樣見識。”周垣接過船槳,開始嫻熟地劃槳撥水,和朱蘭兒一左一右,把小船駕駛的箭一般的飛。在由蘆葦蕩和水草甸組成的迷宮之中穿行,忽左忽右,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周垣望著前方水麵上覓食的白鷺、牛背鷺還有野鴨,“後世如果黃河不決口,這裏絕對是蘇北的旅遊勝地。”
“發什麼呆,好好劃船。”朱蘭兒見周垣的速度慢了下來,輕聲嚷道,“島上還有人等著你治病呢。”
周垣楞了一下,收回心神,望著水天相接處,““妹子,令尊大人現在有多少幫手?怎麼販運私鹽這事他親自上陣?”
周垣現在對私鹽販子朱仝管理能力很是懷疑,夜間做事,還被人所傷,真不知道他這個老大是怎麼當的?他的手下難道都是些廢物嗎?
朱蘭兒輕聲歎口氣,“實不相瞞,我們家能出力的不到十個,其他的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
周垣嘴角露出諷刺的微笑,就這麼幾個人的小犯罪團夥,還好意思請我去當什麼私塾先生或者賬房先生,我呸。原來這忽悠不分年代,自己差一點就被朱蘭兒蒙住了。貌似梁山的好漢們,很多人包括小李廣花榮都是被宋江和吳用給忽悠上山的,而原本他們都有一個體麵的工作。
“我家的運鹽船被豐水河上的水老鼠那幫人偷襲。我爹被賊人砍了一刀,幾個叔伯兄弟護著我爹脫身。但全部的鹽落入了水耗子手裏。”
“恐怕把老本也給賠了進去吧?”
“對。”
周垣默不作聲。
弱肉強食,自古如此,尤其是混黑道。
朱蘭兒示意周垣停船,取過盛水的葫蘆,遞給他,“劃了半天了,喝口水吧。”
“你父親的點兒也夠背的。”周垣接過盛水的葫蘆,喝了一口,“為何不找幾些年輕的幫手?這年頭亡命之徒到處都是,包括被你家殺的那三個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