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他,正月十五之後,我們可以與他聯合剿匪,他不是要發展集體農莊嗎?剿滅那些土匪之後就會有大量的無主土地。”楊鶴說道,“周垣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會怎麼做的?”
洪承疇看著一臉慈祥的楊鶴,有些吃驚,心中暗暗腹誹,總督大人原來也是麵善心狠的主,這一個聯合剿匪,不知道又有多少為富不仁的財東大戶,百年之家,要遭到洗劫。
洪承疇來到漢中,不費吹灰之力,就借到了5萬斤白麵,肉卻沒有。周垣送給他們兩萬多盒青島出產的魚罐頭,“反正都是肉,吃魚肉餃子也不錯。”
“能吃上白麵餃子就不錯了,誰還能再挑三揀四。”洪承疇謝過周垣,趕著馬車笑眯眯的離去。
三邊總督楊鶴大人,成功的安撫了手下的明軍將士。
大明京師。
今年的春節格外寒冷,就是陽光直射的中午,也是滴水成冰。
那些富貴人家都會在數九寒天儲藏冰。便是春節也不閑著,
嗖嗖的北風刮著,冰凍的堅實如鐵。
富貴人家的奴仆們趕著馬車到城外的大水泡子去砸冰,然後運回冰窖儲藏。窖冰被分割得方方正正,在地坑裏碼放的整整齊齊。冰塊之間用稻殼子分開,方便熱天的時候去取。
當然嘍,冰鎮酸梅湯是富貴人家才配享用的,窮人想喝,隻能在夢裏。
小乞丐婁山兒看著侯爺周奎家的運送冰塊的馬車,隆隆而過,甩了一下鼻涕,破口大罵,“草泥馬的嘉定伯,老子凍得無處躲藏,他卻從城外運冰吃,還有沒有天理?”
“你個小癟三咋呼什麼?人家那是有富貴命,哪像你一臉窮酸樣?”婁山的老爹在他脖子上打了一巴掌,“還不趕快給我要飯去。不然明天早上就會有人收屍。”
婁山將破棉襖在身上裹緊,拖著要飯棍跟上他爹。
淩冽的寒風掃過街頭,帶起草屑和塵土。
乞丐們蹣跚的走著,希望有好心人或者足夠傻的人,能給他們一些吃的,要不然,今夜就要被凍死或者餓死。
京師的幾處粥棚,不到中午就已經打烊。
官府施舍的粥稀得能夠照出人影,但即使這樣,你去的晚了,也很可能喝不到。
膽大一些的乞丐和流民,伺機搶劫那些落單的市民或者衣著光鮮的家夥。
一個板磚下去把人砸暈,搶了衣服、鞋襪,錢財,然後逃之夭夭。被搶的人隻能認倒黴,官府沒有心情管這些閑事。
有的乞丐甚至於為了一個饅頭,也會將人砸死。
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在皇城根下,不勝枚舉。
九門提督和城防營派出士兵驅趕乞丐,奈何流民和乞丐實在是太多,怎麼趕也趕不盡。
大明朝的士兵們還是很人道的,倘若是某些時候的城管來了,棍棒之下,那些乞丐和流民便是不死也要在爛草堆裏躺上幾天.
大明朝的士兵們之所以沒有過分的驅趕流民和乞丐,是因為他們也許明天會淪為乞丐,凍死、餓死在街頭而無人問津。
每天早晨,士兵們會趕著運屍車,把那些凍得硬硬邦邦的餓殍,運到城西亂葬崗就地掩埋,或者填入焚燒爐燒成灰燼。
今年春節,凍死餓死的人似乎特別多。
城西的焚燒爐每天熱焰騰騰,晝夜不停的焚燒屍體,幸虧這個時代大氣汙染不是太嚴重,否則京師城裏的人們,呼吸的恐怕都是含著屍體粉末、pm2.5的氣體。
京師城西的亂葬崗,或者叫做萬人坑,沒有墓碑,也沒有漫天飛舞的紙錢,更沒有人會在清明節給他們燒紙。
生前受窮,此後也是個窮鬼。
窮人的命運如此,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如果哪個腦殘的教授再說人生的起跑線都一樣,這個世界是公平的,那些苦哈哈的鬼魂會穿越幾百年找教授拚命的,“馬勒戈壁的,講話也不過腦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大明京師城裏,不時有鞭炮響起,禮花在空中炸開,戲台上鑼鼓喧天,提醒著人們今年的春節和以前一樣熱鬧。
隻是有些看熱鬧的人已經在冰天雪地裏長眠不醒,。
鞭炮的硝煙直上九霄,混合著焚燒爐裏飄出的煙霧,倘若天上的神仙們還在,也會感慨人間的一幕。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京師裏的樓堂館所,春節期間也沒有歇業,依舊是每天都在爆滿。人們觥籌交錯,依紅偎翠,醉醺醺的度過無聊而又舒適的一天、
達官貴人們品嚐著來自山南地北的山珍野味,南北大菜,談論著窯子裏的頭牌,啜飲著華夏新出的張掖葡萄酒,悠哉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