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濟世一字不落的將周垣的話記錄下來,“這麼說,咱們的醫護兵,都要學習人體解剖?”
“對。”周垣點點頭,“每個人都要學,屆時我會手把手的教大家人體解剖知識。”
“這個簡單,我也準備學一手。”馬六子笑道,“咱們經常打仗,每次都有大量的敵人死亡。隻有醫護兵克服了心理恐懼,學會解剖很容易。”
“六子,你想得太簡單了。”翁濟世求麵色凝重,“《孝經》上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曾子曰:“父母全之,子弗敢闕。故舟而不遊,道而不徑,能全支體,以守宗廟,可謂孝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我們進行人體解剖的消息傳揚出去,恐怕會遭到非議。”
“此外,曆朝曆代的法典,也嚴懲殘害屍首者。”宋奎說道,“《大明律》上說,將人殺死之後再肢解屍體或者焚燒屍體,犯罪分子將被處以斬刑,妻兒老小流放三千裏。而老百姓,則視毀壞屍體為不仁、不法。咱們的醫護兵,在心理上很難過去這個坎。”
楊嗣業敲了敲桌子,“地方官府,也可能從中作梗,借助此事汙蔑我們,甚至有可能派人拘捕我們醫護兵。”
宋奎考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那就在軍中秘密進行,把俘虜解剖之後,一律燒掉。不得留下任何痕跡。”
“那就按照老宋說的方法辦。”周垣道。“下麵我講第二個問題。器官被切掉之後,因為離體缺血,在常溫下短期內就會死亡,不能用於移植。要設法保持器官的活性,就需要降溫灌洗技術,包括一種特製的灌洗溶液,這個絕不容易,除非是現場活體移植。”
馬六子問道,“將軍,給秦公公換丁丁,莫非就是現場活體移植?”
|“正是。”周垣說道,“另外那人是個死囚,雖然失去了丁丁,但卻可以活了下來。翁先生當時也在現場,我們一起做的手術。”
韓方笑道,“如果給秦公公換條叫驢的丁丁,那他和秦朝的嫪毐有一拚了。史書上說,嫪毐的丁丁,膨脹起來的時候可以轉動木車輪。嫪毐靠著他的丁丁,征服了秦始皇他娘,而且還被封為長信侯。最後這小子陰謀叛亂,失敗之後,被秦始皇來了個五馬分屍。真是成也丁丁,敗也丁丁。”
眾人皆大笑。
周垣等笑聲平息之後說道,“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滴。你們現在不要問為什麼?記住就可以了。簡單來說,每個人的人體裏麵,都有一支看不見的小部隊。這支部隊,就像官軍抗擊入侵中原的八旗軍一樣,他們對於外來的“非己”組織器官加以識別、控製、摧毀和消滅,這個過程叫做生理免疫過程。在臨床上表現為排斥反應,導致移植器官破壞和移植失敗。所以,器官移植之後,還必須有免疫抑製藥物,才能使移植的器官長期存活。”
翁濟世將周垣的話記好,搖頭說道,“我現在幾乎是在聽天書,一句話也聽不懂。”
楊嗣業笑道,“也不是白聽,至少咱有研究方向。”
周垣坐直身體,掃視了一眼眾人,“我準備開設一所醫學院,把恩師傳授給我的知識,傳授給大家。從而培養出我們自己的醫生,也許幾十年後,器官移植不再是難題。”
眾人鼓掌。
翁濟世翻看了一下病案,問周垣,“這秦公公換丁丁之後,怎麼就沒有排斥反應?想必將軍已經有了解決之道?”
果然是人老成精。周垣道,“我用雷公藤製取免疫抑製劑。此外還有紅花,山茱萸,青藤和白芍。”
宋奎問周垣,“這雷公藤究竟是何物?”
周垣答道,“雷公藤就是傳說中的斷腸草。七個雷公藤的嫩芽就可以毒死人。兩三片葉子就可以中毒。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