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漢書,郊祀誌》說,畤位於高山之下,小山之上,封土為壇、除地為場、為壇三垓””翁濟世說道,“我曾經翻閱涼州城誌,又觀看此地的風水,現在可以斷定五裏鋪之南就有血池遺址。”
韓方大喜,“難怪我夜間巡城,看到此處紫氣火光明滅,原來此處是祭天台遺址!”
宋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夜立樓觀天象,見此處紫雲自西方聚集,料定聖人必然經過此地,便令人清掃道路四十裏,夾道焚香,以迎聖人。今兒將軍果然到了。”
周垣恨不得踢宋奎一腳,這家夥把老子過函穀關的事跡,給安到自己的頭上。古人八卦起來,絕不亞於後人,“老宋,有朝一天你入閣,也是一名佞臣。拍馬屁拍到這份上,也不枉你讀了那麼多聖賢書。”
韓方說道,“如果把老宋的丁丁給割掉,那他就成了閹黨,和魏公公、王承恩王公公有得一拚。”
宋奎尖著嗓子對周垣行了一禮。“奴才伺候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看著宋奎的表演,皆捧腹大笑,“我等為將軍賀喜。願將軍率領我等挽社稷於危卵,救黎民於水火。”
“那有什麼高興的?。”周元笑道,“老先生,我既不是摸金校尉,又不是搬山道士,這祭祀血池和紫氣並不感興趣。當然了,如果你們能夠找到玉人、玉璜、玉琮、玉璋或者青銅車馬器,也是很不錯的。對於那些馬、牛、羊的牲肉埋葬坑和血祭坑,我看還是算了。”
翁濟世正色的說道,“將軍此言差矣,世界上沒有偶然之事。既然將軍來到五裏鋪祭天台,就必須以畤祭天。尋找那些古玩,倒是其次。”
周垣搖搖頭,“往事越千年,都是些陳年舊事,就不必再提了。”
翁濟世問道,“將軍可知道?為何曆代皇帝都要進行祭天?”
周垣回答,“與天滋潤,強國富民、”
“那麼將軍就必須祭天了。”翁濟世說道,“蓋聞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願將軍孰慮之。”
“你們這樣說,讓我很為難呐。”周垣兩手一攤,“再說了,我也不懂祭天的儀式。老宋,你對那些祭祀儀式有沒有研究?”
宋奎說道,“此事無需將軍操勞,我等會辦得妥妥的。”
“此事秘密進行,不要張揚。如果傳揚出去,朱元璋的那些孝子賢孫,說不定會對我們除之而後快。”周垣說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我等謹遵將軍的教誨。”
“好吧,你們看著辦吧!翁先生擔任總導演,老宋負責執行。”周垣看看西方的天空,“也不知道明月寨的鄉親們怎麼樣了?那副圖不知道頂不頂事?”
周垣離開明月寨不久,當地的鄉老紛紛前來拜訪王博。聽聞周垣誅殺貓鬼之事後,鄉老笑道,“世人皆曰,不見真佛不燒香。王老先生為何見到真佛,也不燒香也?”
王博大為不解,鄉老便將戈壁佛光一事給王博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王博大驚後捶胸頓足,後悔不已,“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如今遇到了真佛,卻也沒有燒香,罪過罪過。”當下便命人在半山腰處,清理出一大片場地,“將雜草、灌木、並殘香剩紙,一概燒掉。”熊熊烈火之中,可謂鬼哭狼嚎,有皮毛的焦臭味,臭不可聞。
二更時分,王博正在燈下讀書。忽然,油燈閃了一下,進而又明亮起來。一陣冷風吹過,王博感到徹骨生寒,定睛看時,燈影底下,閃出一胡須花白、麵目崢嶸、口角流涎的猴麵老者躑躅而來。
王博認得那是老山魈,心知不好,取出《鍾馗捉鬼圖》放於桌上,而後繼續讀書。
老山魈見王博對他不理不睬,怒道。“我等不過想享受些香火,並未娶你兒子是生命,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王博放下書,慢條斯理的責問道,“將軍前腳剛剛離開,你這老山魈竟敢來作祟?難道不怕上天會收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