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方妖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擾亂我民心,亂我秩序?”正巡街的武德騎尉韓其功遠遠見了,奔將過來,登上矮牆,怒斥道,“本官有好生之德,速速退去,繞你不死。”
“與你無幹,滾。”胡錢氏罵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今天隻找翁濟世和胡三理論。”
“去你奶奶滴。”胡參將抄起長矛,擲向胡錢氏,“死去吧。”
胡錢氏匆忙躲閃,不過還是被飛過的長矛掛傷了耳朵,大怒之下的胡錢氏眼含殺機,順手將一隻瓦片徑直朝胡參將砸去,詛咒道,“胡三,我要你死,你胡家都死,雞犬不留。你如果不死,整個花寨堡的人都得死。”
“你這個妖孽,不怕天譴嗎?”胡參將躲過瓦片,怒斥道,“縱然我死有餘辜,花寨堡軍民難道都該死嗎?”
胡錢氏麵目猙獰,“如果他們多施舍我一口飯,我也不會凍餒餓斃於土窟。我恨他們。”
原來是個餓殍作祟,閑人們一陣哄笑,沒有人把這當回事,每年都有凍餓戰死之人,大家都已經麻木。不過這廝附身在胡錢氏身上,這些日子也該賺夠本。
胡錢氏鬧累了,開始坐在屋脊上歇息。
胡光從後麵悄悄爬上屋頂,將一張捕鳥的繩網撒了過去。不偏不倚,繩網罩住胡錢氏,胡光用力一拉,“下來吧,你。”
胡錢氏猝不及防,被網了個正著,像一個粽子滾了下去。隨著撲通一聲重響,侍衛們撲上前,“擒住了。”胡錢氏被綁縛住,依舊不停地扭動,雙目如滴血,“誰敢殺我,我必殺之。”
眾侍衛膽戰心驚,胡參將兩股戰栗,眾人惶惶不安。
“我敢殺你。”從布莊出來的周垣,目睹眼前一幕,勃然大怒,“天上有日月,地上有河嶽,浩然之氣,沛乎塞蒼冥,豈容魑魅魍魎作祟?”
眾人自動閃開路。周垣大踏步走到胡錢氏麵前,“竟然拿一城的百姓作要挾,你好不自量力。你以為你爸爸是李剛嗎?你以為天空中沒有驚雷?”取出鋼針,命眾人將胡錢氏按在地上,看向翁濟世,“老先生,少商、隱白、大陵三穴,都刺下如何?”
“不可。”翁濟世拉住周垣,附耳道,“公子,與你前程有損。”
周垣看向胡參將,“那解鈴還須係鈴人,胡將軍,要想家庭平安,還需你來動手。”
胡參將不解,周垣笑道,“胡將軍殺氣重,可驅邪,你用鋼針刺少商穴,尊夫人旋即可恢複神智。”
閑人們一陣起哄,“胡參將乃是百戰名將,如今也可做名醫。”
胡參將大笑,“那我老胡就試一試。”
片刻後,胡錢氏不再狂躁,看著周垣,戰戰兢兢,“天神,某未嚐傷人,懇請容某徐徐去也。”
周垣笑問,“你個欺軟怕硬的東西,既然知道我來自九天之上,還不饒了胡錢氏?難道是因為你乞討的時候,胡錢氏放狗咬你不成?”
胡錢氏跪地道,“天神所言即是。”
眾人一陣驚呼,這胡錢氏惡名在外,放狗咬人也不是一回了。
周垣嗬嗬一笑,明白了。胡錢氏心肺之神不足,津液生痰而不生血,又攻痰克伐太過,心神不得養,故昏亂無所攝持。
翁濟世沒有想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是醫中聖手,忙問,“公子,治愈此病可有良方。”周垣笑道,“良方倒是有,先將胡夫人扶到室內安坐。”
“倒是老夫心急了。”翁濟世忙招呼弟子扶著虛弱的胡錢氏入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