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州回來了。”林亦驍平淡的語氣裏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程昀昊看著他冷冰冰的麵容就有些打怵,這兩年來他就沒有見過林亦驍露出一絲笑容,此刻得知賀梓州回國的消息,他立即就跑林亦驍這來了。
原本還以為這男人能有點生氣,卻還是這凍起來的神色。這讓程昀昊有些喪氣,同時還悶得慌,這樣的林亦驍讓他有些難受。
活成這個樣子,還真是一點趣味都沒有了。
先前還有一縷執念,可現在似乎什麼都沒有了。他都不知道林亦驍這幅冰冷俊美的身軀裏究竟有沒有一絲情感。
“你,你不去問問嗎?”那個名字他都不敢在林亦驍麵前提起。
葉予曦啊!
哎,兩年多了。
當年林亦驍幾乎將整個城給翻了個遍,可還是沒有將那個人找出來,之後從梅林回來的時候,他們就收到夏眠風死在墓地的消息,當時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態才生生讓自己跪死在墓碑前。
究竟是怎樣的心灰意冷?
程昀昊不敢提,他隱隱猜到眼前這個俊美確如雕塑的男人這兩年的心境隻怕和那夏眠風沒多大區別,他真怕一覺醒來就會收到噩耗,所以哪怕對林亦驍死神般的氣息打怵,這兩年多來他還是會時不時地往林亦驍麵前湊。
“問?”能問出什麼?即使他知道兩年前賀梓州給他打那麼多的電話是有原因,可那個男人如果不願意說,他又能問出什麼。
躲他的人是他的曦曦。
而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或者說他不敢問。
夢魘裏,白茫茫的雪,染紅冰雪的鮮血,他的曦曦躺在冰天雪地裏,天上還飄著綿密不絕的雪花,而他,而他卻不在!
林亦驍捏緊手心,麵容越加冷硬。
“出去。”
“啊?”程昀昊愣住了。
怎麼突然要趕他走?
林亦驍抬頭,隨意地瞥了一眼程昀昊,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那眼神也輕飄飄的,可程昀昊就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好,好,我這就出去。”
說著連忙往外走。
可走到門口,還是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林亦驍,可就是這一眼,讓程昀昊永遠都不可能忘記這個男人此刻的神情。
那個高大冷酷的男人居然紅了眼眶。
他絕對沒有看錯!但在下一秒程昀昊立即逃一般地跑了出去,因為他知道林亦驍絕對不是一個等著人來安慰的綿羊,他永遠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就算是等著一個人,也絕對不是他。
在程昀昊出去後,林亦驍望向了窗外。
他的辦公室在最頂樓,可以說是這城內最高的建築了。
站在這裏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
八百零二天。
林亦驍心中默念,微微低垂的眼簾似乎顫動了一下,眼內濃濃的眷戀與那冷硬的麵容全然不同,似一汪碧綠的潭水,可以讓人沉溺其中而甘之如飴。
曦曦,如果你還在,怎麼舍得這麼長時間不見我。
你怎麼舍得啊?
天色漸晚,層層疊疊的夕陽染紅了大半個天際。林亦驍沉思良久,還是掏出手機。
“賀醫生,你的電話!”正在賀梓州準備去探望自己的病人時,一位年輕的護士追了上來,她剛剛從賀梓州的辦公室路過聽見裏麵手機的震動這才連忙叫住漸漸走遠的賀梓州。
電話。
這個時候,應該是予曦。
想到這裏,賀梓州立即快步往回走,對著看著他麵紅耳赤的護士說了一句,“謝謝。”就立即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