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刺殺之後(1 / 2)

“刺客、、、、快抓刺客。大人。。。。”眼見這血淋淋的場景,倒在血泊裏的是大人嗎?家丁逃也似得匍匐前進著,邊顫顫微微大喊抓刺客。這是這個盛夏唯一一個冰冷的夜晚。聞聲趕來的人嘈雜起來。蛙在叫,驚醒了夜寐樹枝的鴉雀,萬物都被驚醒,靜謐的夜熱鬧極了。池裏的魚兒冒著水泡上竄下跳,是要問個究竟嗎?“小東西,關你什麼事?”看著焦急的魚兒,花子虞伏在假山後麵,不自覺的出聲問道。驚覺自己出聲,傻了嗎,嗬嗬,脫身要緊,跟它說什麼話。轉身消失在假山後麵。殊不知,綠柳遮影,濃密的柳樹枝內,一道耐人尋味的眼神循著花子虞遠去,墨黑的雙眼在夜月的襯托下如玉般明亮。半響之後,溫潤的嘴角綻放一抹深意的笑。就在這個夜裏,一句話,兩抹微笑,扯出這千年永世的情仇。

花子虞從後窗剛剛進屋,敲門聲如期而至,無奈的打開門,睡意朦朧的看著來人,身著粉紅羅裙,發挽碧綠玉釵,此人正是花子虞的姐姐玉玲瓏。花子虞淺笑:“你來的真是及時。”玉玲瓏不顧花子虞言語,徑自進屋隨意入座在圓桌前,眼睛直直看著花子虞,眼神與往日的擔憂甚是不同。花子虞不解:“怎麼了?”玉玲瓏給了花子虞一個眼神讓其關上門。隨後道:“老三任務失敗了。”這句話如一個晴天霹靂打在花子虞的心上。老三的武功在殺手界都是排的上名的高手,怎麼可能任務失敗。花子虞脫口而出:“這不可能,平一的武功你我都清楚,他人呢?”玉玲瓏偏頭看了一眼花子虞:“任務失敗意味著什麼你應該知道,已經找到了老三的屍首。”花子虞像被抽空了身體軟在凳上,一時心間苦痛無以言表。生命果真如此脆弱。玉玲瓏繼續道:“我勸過你的,我們可以不過這樣的日子。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殺手的最終歸宿。”花子虞無言以對,心緒萬千。看著這樣的花子虞,玉玲瓏心中又何嚐好受,但是既已然成了事實,總要麵對的。“你剛剛完成任務回來,今晚好好休息,安葬事宜我自會處理。”玉玲瓏說罷離開了屋子,任花子虞在屋內獨自涕淚。一夜的**在這五更天已接近了尾聲,姑娘們能安安靜靜的休息了吧。紅樓就是這樣,紫陽城獨一無二的**該是這樣的氣氛。年近二五的玉玲瓏,原名花子芊,為了掩蓋身份,才化名玉玲瓏,人如其名,玲瓏身段,容貌姿色,傾國傾城,秀色可餐,這位紅樓老板名聲在外,多年來,慕名而來多少豪傑墨客,隻為一睹容顏,自古紅顏**出,幾多英雄,誰人能過美人關!相較之下,花子虞為人冷淡,不好親近,年芳十八,卻有著常人不及的睿智心思。雖然住在紅樓後院閣樓,卻鮮少人見過真容,連名字都知其不深,大家都喚虞姑娘。

花子虞五更天完成了刺殺紫陽城東縣大人賈元的任務,往日的此時是會雷打不動的美美的睡上一個好覺的。今日卻怎麼也難以入睡。正欲出門,恰此時遇見紅樓媽媽嬌娘的丫鬟流書。“姑娘早。”流書恭敬的向花子虞打了招呼。花子虞心中有了主意;“流書,你去一趟雲來客棧,叫秦雨軒公子過來一趟。”流書答應著去了。秦雨軒衝衝趕來,眼見花子虞自斟自酌的喝起了酒來,風塵仆仆的秦雨軒知道,老大定是為了老三的死,這打擊對花子虞是最大的,平日裏,老三薛平一性情怪癖,不好親近,卻最是敬重花子虞,花子虞雖是女子,但二人相處情同兄弟。往日性情浮躁言語甚多的秦雨軒今日靜坐一旁,與其說不敢言語,不如是不知如何言語,花子虞看著秦雨軒輕言:“雨軒,平一的事,你知道了吧,”秦雨軒點頭道“我都知道了,花子虞道:“屍體在哪裏?”秦雨軒道;“放在義莊,阿蟲在看管,大姐安排下來了,我會盡快置辦安葬事宜的,老大,你不要太過傷心。”花子虞點了點頭,秦雨軒又道;“老大,有件事,我想還是應該告訴你。”花子虞看向秦雨軒示意他說。秦雨軒道;“老三其實不是孤兒,在紫陽城西邊的葫蘆鎮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她們母子關係不好,老三從未提起這個老母親,也從未在家裏呆過,但是近兩年,老三每隔一斷時間就悄悄扔銀兩去他家,不過從未在老人麵前露過臉。現在老三出事了,我們要不要通知這個老人家,也好讓老三魂歸家鄉。”花子虞道;“她們為什麼關係不好”秦雨軒道;“我猜是因為,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看見他娘親手殺了他爹。老三一直不能原諒。才會關係不好。”花子虞道;“既然這樣,暫時先不要告訴,你找人依照平一的慣例,每隔一斷時間把銀兩悄悄送去。”秦雨軒道;“好吧!老人家也可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如不知道的好。”花子虞道;“你先去吧!”秦雨軒起身本想安慰,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好悻悻離去。

紫陽城是出了名的繁華琳琅,名勝酒樓,花豔**,聚眾賭坊,放眼望去,酒香聲色,入境微醉。穿過柳林街,過了胡同巷,繞過鳴翠橋,轉進賭坊街,人聲鼎沸,吵吵嚷嚷。花子虞遠遠地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半老旬人被幾個大漢推倒在聚賢賭坊門口,一個大漢還罵罵咧咧道;“死老頭,沒錢了就滾回去,再來鬧事,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爬倒在地的老頭轉頭一副諂媚道;“我就去看看,你讓我進去再玩會兒。”說罷往賭坊裏擁,大漢一腳踹開大喝一聲;“滾,,,,”老頭子隻好作罷,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半轉身子,剛剛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花子虞,腦袋一個機靈,向還沒進賭坊的幾個大漢道;“我有錢了,你讓我進去,”大漢疑惑;“你哪裏有錢,拿出來看看。”老頭激動道;“我沒有,但是他有。”邊說邊舉起右手指向花子虞。頭戴束發羽冠,身著白蟒衣袍,腰係晶瑩翠綠玉,右手趨於身後,踱著步子,走到門口,看了一眼滿臉驚喜的老頭,從懷裏拿出銀票遞給大漢道;“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至於他,輸贏算在我的頭上。”大漢接過銀票直挺挺道;“那公子裏麵請,老頭兒,你也進來吧!”說著,老頭子緊忙竄進了賭坊,大漢則迎著花子虞去了賭坊裏廳,端茶倒水的伺候著,花子虞剛咀一口茶,便厭惡的吐了出來。門邊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茶不合閣下胃口嗎?”花子虞抬頭看向門口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大約二十又五的年紀,皮膚黝黑,長相端正,中等身材,一身淡藍衣袍,花子虞悠悠道;“這茶是用來待客的嗎?”這個男人二話不說,抬手示意身後的人;“換茶。”說罷屈膝坐在了花子虞的對麵慢條斯理道;“在下是聚賢賭坊的老板,姓趙,剛剛的怠慢之處,還望閣下見諒。”話音剛落,換好的茶便已上桌,趙老板率先揭開茶杯,淡淡地清香撲麵而來,輕抿一口,道;“這是上等的綠茶碧螺春,味鮮生津,清香芬芳,湯綠水澈。外間有這樣的說法,碧螺春是‘銅絲條,螺旋形,渾身毛,一嫩三鮮自古少。’這茶算是茶中極品了,想必閣下是吃得的。”語畢抬起右手做出請的姿勢,花子虞淡淡地點頭,隻喝了兩口,趙老板開口問道:“閣下如何稱呼?”花子虞抬頭瞄了一眼趙老板,嘴角半扯道;“稱呼我閣下就妥了。”趙老板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道;“想來是趙某唐突了,隻是素日裏喜愛結交朋友,今日見閣下氣宇軒昂,非池中之物,可巧今日又遇見了,故而起了這結交的心思。”花子虞道;“有這些套詞,不若介紹一下你自己。”趙老板點頭道;“這倒是理。”剛要開口,門外的老頭子突然探著蓬垢的腦袋向花子虞道;“好了,可以走了。”趙老板眼神一暗。花子虞起身,背對著趙老板道;“多謝老板的款待。”隨即問向老頭子;“都輸完了嗎?”老頭子繞繞頭一副委屈樣兒;“還多輸了一百兩。”花子虞摸出一百兩遞給跟緊老頭子的大漢。接著道;“走吧!”便攜著老頭子離開了聚賢賭坊,出了賭坊街。老頭子翻書似的變臉,不耐煩道;“不是給你說了,不要再來找我了嗎?”花子虞道;“老鬼,不是我找你的,是你找我的。”老鬼繞了繞頭道;“我什麼時候去找過你。”花子虞好耐心的解釋道;“兩盞茶之前,這麼快就忘了?是你拉著我進賭坊的,你已經收了我的錢,名滿江湖的驗屍高手老鬼也要賴賬嗎?”老鬼癟癟嘴道;“你少給我扣高帽子,我就是個賭徒,一把老骨頭了,還讓你們這麼折騰,我哪天要是死了,都是你們害的。”花子虞道;“話多,走吧!”老鬼急忙道;“誒誒誒。。。。等等,你是知道我的規矩的,老鬼白天無事,半夜推磨,現在天還早。先去吃飯吧!我早就餓了。”花子虞皺眉,也無甚辦法,隻好由了老鬼去,吃過飯,天已黑得鍋底一般。兩人奔著義莊而去,老鬼對著薛平一的屍首翻來覆去的檢驗一番,乍舌道;“死者胸前中了一掌一劍,但都不是致命傷,致命的應該是腦門的這根金針,”邊說著,邊從額前頭發絲裏拔出金針,接著道;“此針被人從上而下,由內力打入天靈蓋,再發出一掌擊中胸膛,傷及心脈。死者背部的傷痕應該是被掌力推至樹幹上造成的,後麵這一劍應該是死了以後才刺入的,原因嘛。可能是為了掩蓋真實死因。也可能是有深仇大恨,所有補一劍,也未可知。”花子虞從老鬼的手裏接過金針,仔細端詳片刻,腦子裏閃過無數的片段,卻怎麼也搜尋不出誰會用金針殺人,開口問道;“江湖上誰會用金針殺人?”老鬼笑道;“這是查案的事,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如果凶手是想掩蓋殺人真相,他的金針殺人手法,必然是還沒有人知道,還有,我猜想凶手內力深厚,應該還略懂醫術,不然金針穴位不可能找的如此準確。”花子虞點了點頭,老鬼忙道;“好了,事兒做完了,我可以走了吧!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找我,我還想多活幾年。”花子虞淡淡道;“我盡量。”說著老鬼捋了捋額前已經打結的白發,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第二日一大早,秦雨軒從屋裏的圓桌上發現一封信,秦雨軒拿起信,隻見得右下角一個白狐狸印章若隱若現,信裏寫道;“我去了京城,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姐姐發現我離開。”從這個銀白狐狸標記可以看出,這是花子虞給秦雨軒留的便條。秦雨軒無奈的拿起紙條,揭開燈罩,放在還未燃盡的燭光上,將紙條燒過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