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陽,七零後,東北人,現如今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自那次以後,我在隱局接受治療,看管,一年後,我的傷養好,我選擇退出隱局。
師叔自我退出的幾個月前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他說他對不起我的師父,潘有為,他要去為我師父做一件事,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青貞師伯靈力耗盡變成了老太太,也退隱深山,她覺得那一次的事情自己有很大的漏洞,愧疚不已。她總是說自己現在還能活著,都是因為我的師父。
的確,沒有什麼對不起,師父隻是不想讓他們死。所以師父選擇燃燒元神,奔赴死亡。
我在那裏唯一做的一件正確的事情,就是擊潰了歸墟元祖。
聞山和元曲二爺又回到了廟裏,再也沒出來過。
而幾位長老也都退隱。由萬雷和清風帶領的一波頭雛逐漸崛起,萬雷天賦異稟,能力和道術都是頂尖的,清風也非常強。現在的他們也肯定都是獨當一麵的人了。
很多時候我會覺得,這些事情似乎都沒發生過,後來的這些人,他們也都未曾再出現在我的夢裏。我不敢回憶,但致命的是,我雖然不敢,但是那些回憶還是在深夜裏纏繞著我。
確切的說是,我不敢麵對這些回憶,我真的不敢,因為從本質上來講,我是一個很脆弱的人。
這一路走來,我失去了太多人,留下了太多疤痕。
我落下一個毛病,我不敢照鏡子。
我不敢再看自己,我很多時候不想知道自己叫趙陽,我不想回憶起過去。
轉眼間我已經四十而立,我遊蕩了十幾年,使我沒有變成流浪漢的緣由是萬雷給了我一張卡,他總是會很定期的打一些錢來,而我也不會拒絕,畢竟我不想餓死在街頭。
幾年前我回到過東北,胡麗麗已經做了堂主,是她替我保家,保佑我的父母平平安安,我很感激他,她也曾告訴我的父母。我和潘師父已經完成了一項大事而後神隱。而胡麗麗則托生給我父母一個孩子,是我的母親在一個雪天從我家後院發現的孩子。
這孩子現在是我的弟弟,是她們胡家最有靈氣的正根,胡麗麗說,就由他替我盡孝。
但是無論多有靈氣,她都不會讓我現在的弟弟走我的這條路了。
我在東北最後哭過兩次,一次是在胡麗麗的堂口,一次是在東北的密林中。
撫溪躺在神樹下,她變成了植物,和神樹更加貼近了。這樣也好,不像我,皺紋已經開始爬上我的眼角,她還是這麼漂亮。
我終於明白了她最後說過的那句話:“這應該是我見你的最後一麵,雖然你以後會經常見到我,可是我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你了。”
我還活著,她也還活著,可是她不能站起來,不能和我說話,不能吃東西,不能睜開眼看看我,隻能躺在那裏。
我寧願我躺在那裏,讓她這樣看著我痛苦。
雲太幾年前說過,神樹可以讓她的元神再次生長,因為她本來就是神樹,可需要多長時間,雲太也不清楚。
我離開密林深山,哭得不能自已。
如果想,我也願意把師父埋在這裏。
我把隨身攜帶的師父的骨灰放在了神樹下一份,還有一份放在香包裏,終日帶在身上。
那個領著我一路走來的老頭,早就燒成了灰,現在讓我帶在身上,時不時的還拿出來丟兩下,解解悶。
讓他小時候動不動就訓我,打我,逼著我練術法,體能,讓他動不動就教育我幹我,做事不聞不問直接拳打腳踢。讓他動不動就消失一句話也不留下就失蹤,這下好了吧?自己的靈魂也失蹤了,找不到了。徹底回不來了.....
我不敢再去想,我拿著那隻煙槍,裏麵的煙一口沒抽,全都是自己燃盡的。
我的淚也落在這隻煙槍上。
我都那麼大的人了,可是每當掏出這杆煙槍的時候還是跟個小孩一樣。
一晃十九年過去了,我也要成老幫菜了。這十九年,我一直在努力忘記這段往事。
可我的心裏還是很清楚,這些事,還沒有完結。
掌握著歸墟元祖精魄的離子哲現在不知身在何方,但是他一定還在這片土地上。
事情的餘孽,我一定要親手根除。
我將東西都裝回蛇皮包裏,將冥淵從包中拿出,途經雨林,又要拿它砍草了。
“我最討厭你拿我最喜歡的武器來砍這些破草!”
“別吵,一會很可能有事情要做了。”
但是弑青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擺平的,我又感覺到他在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