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下,大地之邊,一眼望盡,無邊無際……
雪霧茫茫,群山綿延,此地方圓千裏不見一人,百裏不見一木,十裏不見一花,一裏,看盡天下路。
天與地,分別代表著神與人,以雲為界,以河為線,互不幹擾,卻又互相牽製。
傳說中此地千年一次靈祭,所謂的靈祭,屬於天地之間的祭祀,名為雪祭,每當雪祭來臨之時,這片名為雪地的土地,便會下起茫茫大雪,進入其中,寸步難行,舉步維艱,而隻要通過雪祭的考驗,便能得到天地的承諾,就算是神,也隻能服從。
雪祭中,每一片雪花便是一份天地神力,不管是人,還是神,萬千年來,想要不沾雪花就穿過雪地,通過雪祭的人神,皆是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神恐,便將此地封印,以至於到了後來,連人,也都忘了有這麼一片地方,有這麼一片可以讓人族擁有與神族正麵對抗的力量之地。
……
雪地邊上,紮著一塊青石斷碑,碑上被人用重劍刻著幾個深刻的大字“今時離,來日取,你若等我,我定接你”。
已過了千年,碑上的字依舊是如此清晰,恍若昨日才被人刻下的一般。
碑前站著一位身著藍晶長袍的女人,麵容憔悴,身材高挑,美若天仙,她注視著石碑,眼睛裏滿是悔意與不甘,也不知道站了多少年,看了多少年,心有遷就,不願離去。
她在等那個人的歸來,卻也不希望他來,雪祭危險無比,稍不留神,便會死無葬身之地,與其見他在眼前倒下,倒不如在遠方,獨自想念。
雪地緩緩飄起了小雪,她終於抬起了頭。
“又過了千年,你可安好?”
……
“又過了千年,你可還在等我?”望著遠方的熊熊火光,躺在樹梢上的夏淵深沉地歎了口氣,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就往嘴裏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酒烈,喉間火辣辣的痛,卻也比不過心中,至愛失去的傷。
森林裏,撕殺聲不斷,樹葉沙沙作響,殺氣綿綿,氣氛壓抑,林間青石路上,十幾名身著黑色長衣的殺手,手舉長刀,飛奔而向一位年齡不大的皇子,那皇子青澀稚嫩,本是一名博學多才,天賦異稟的孩子,此刻卻淪為了權力鬥爭中的一個犧牲品。
他不停地逃跑,頭頂的發簪也被荊棘刮落,身上無數道刀痕,傷口溢著鮮血,他的臉色發白,不停地喘著重氣,身後的侍衛早已被殺得一幹二淨,那些殺手的刀上沾滿了鮮血。
終於,他累倒在了一顆樹下,樹上的夏淵低頭望了一眼,心中不由得震驚了一下。
“天地靈體!”
……
碑石前,女人佇立望著飄在雪地上的小雪,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一般,糾結不已,忽然,又有一名女子出現在了她的身後,腳步輕輕似無聲,身周帶著一股芳草香味,十分迷人。
“雪語,你已等千年了!”
碑石前的女人長歎一聲,眼角落下一滴淚,她又低下了頭,似在思考著什麼似的。
“是啊,不知不覺,竟然過了千年,時間匆匆,不知是否物是人非?”雪語輕聲念叨著,心裏猶豫著什麼,千年不見,那個人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