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宮暖閣
楚天麟坐在軟榻邊上,細長蔥白的手中握著一把銀匙,輕輕的攪動著一碗黑乎乎的液體。
蘇陌進入暖閣的時候正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心下突然有些不舒服,恭敬的雙手將桂花糕遞上,楚天麟抬眼瞥了蘇陌手中的油紙包一眼,並未接過,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你就這樣直接送過來了?”
不然還要怎樣?
小路子忙小步跑了過去,接過蘇陌手中的油紙包,鞠了一躬,“是奴才疏忽了,奴才這就遣人去收拾一下。”
楚天麟轉身又繼續用手中的銀匙攪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好半晌才舀起一勺,擱在唇邊試了試溫度,才送到夏侯媛的唇邊,夏侯媛張嘴喝下,滿臉全是被寵溺的幸福。
不一會兒便有小太監呈了東西上來,桂花糕被整齊的擺放在一個青花瓷盤裏,小太監跪在夏侯媛腳邊,雙手捧著青花瓷盤到夏侯媛的麵前,夏侯媛用指尖輕輕的捏起一塊兒,遞到口裏。
夏侯媛又用指尖捏起一塊,送到楚天麟的口邊,楚天麟便就著夏侯媛的指尖咬了一口,眼神掃到蘇陌的神色不太自然,便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蘇陌下去。
夏侯媛小心翼翼的抬眼看楚天麟的臉色,道:“皇帝表哥還是疼媛兒的是嗎?媛兒說了一聲想吃桂花糕,表哥就立即派人前去買?”
楚天麟看著夏侯媛可憐巴巴的神情,也是心疼,想著冷了她這麼多天,懲罰也是夠了,不能傷了這孩子的心,於是寵溺的捏了捏夏侯媛的臉頰,“你從來都是皇帝表哥心裏最珍視的人!好好養病,不要想那麼多。”
不一會兒,便有小太監前來稟告,說是靖王殿下在盤龍殿候駕。
楚天麟起身要走,夏侯媛死死的拽著楚天麟的衣角,楚天麟無奈輕笑,用手將夏侯媛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才道:“你乖乖的這幾天待著宮裏哪也不要去,表哥有空再來看你!”
夏侯媛隻好訕訕的放了手。
盤龍殿
靖王楚天祺將一封信呈上,眼中的神色頗為肅穆,楚天麟接過,將信抖開,隻見字跡清秀娟麗,上麵隻短短的寫著幾行字:
“天麟兄見字如麵:紫陌便尋醫書,略有所獲,雖無法根治兄之頑疾,但是想必也有些微末之用,能補兄之血氣兩虧之症!十五之期將至,盼兄多加休息。紫陌敬上”
另一張是一紙藥方,上麵羅列了各種藥名,楚天麟粗略的掃了一眼,又問道:“可找人查過?”
楚天祺點頭,“臣弟找禦醫院的鍾太醫和王太醫分別看過,也請民間的大夫看過,皆言此方大違醫理。”
楚天麟淡淡的道:“這便是了,堂堂唐老先生的高足,若是開的藥方和尋常人開的一樣,才是奇怪呢!”
楚天祺:“…”
楚天麟又問道:“送信的人呢?”
楚天祺道:“送信的是個乞兒,據他所言,是一個長著小胡子的人叫他送信的。”
“哦?”楚天麟挑挑眉,“可有畫像?”
楚天祺回道:“臣弟見是一個話也說不清的乞兒,就叫他回去了。”
楚天麟瞪他一眼,隨即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扣著桌麵,突然朝外喊道:“路德海!”
小路子忙跑了進來,躬身道:“奴才在!”
“從皇宮到西街來回大約多長時間?”
“來回大約是一個時辰。”
楚天祺聽得這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這封信,臣弟收到大約是在一個時辰之前。”頓了頓,忽又道:“皇兄,莫不是已經知道這紫陌是誰了?”
楚天麟淡淡的“恩”了一聲,“我想我大概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又對小路子道:“去宣李傾城進來!”
蘇陌聽到皇帝陛下召見,萬般莫名,想她小小一個宮女,如何能得了皇帝陛下親自接見,盡管奇怪,仍是抱著滿肚子的疑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