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通過姓名之後氣氛逐漸熱絡了起來,通過交談張楊得知眼下是北京地界,如果明天早上趕個早的話隻需要半天的功夫就能進城。而董方敘一家老小原本是山東人士,平日裏靠著賣藝耍把式為生,但是因為家裏饑荒而逃難到北京準備投奔一個親戚,這下子到時和張揚是個同路。
“既然小兄弟同樣是前往北京城,不如你我二人一起同行,這一路上多多少少也算是有個照應。”董方敘也看出了張揚完全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身無城府沒有絲毫江湖經驗,不禁放下了心中的戒備熱情的邀請到。
“也好,那小弟就麻煩董大哥了。”張揚想到自己初到民國人生地不熟,而且他還是個路癡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有人自願帶路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這才作罷,各自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夢鄉,唯有張揚這廝嬌生慣養,忍受不了衣服上的潮氣,一晚上翻來覆去的也沒睡個好覺。
第二天,雲收雨散,東方的天空之中剛剛發起一抹魚肚白,董方敘一家就已經起來挑著心裏帶著孩子一路往北京城而去。同樣因為昨天晚上的約定張揚也不得不打著瞌睡跟著他們一起上路,看的董方敘和他媳婦直搖頭,心道這廝可真是個懶貨,太陽都升到這麼高了還在打瞌睡。
北京城外,車水馬龍,熱鬧非常,這個時候還沒有民國,來來往往的老少爺們腦袋後麵都掛了一根豬尾巴辮子,隻有張揚一個人是異類,板寸頭,休閑服,運動鞋,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行人的目光,不過張揚這廝的臉皮夠厚,萬眾矚目之下不僅沒有不適反而紅光滿麵,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倒是一邊的董方敘夫婦稍顯不適,悄悄地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此時雖然有袁大頭小站練兵,但是把守城門的還是那夥子八旗子弟,堵在門口刁難著來來往往的客商馬隊,不過見到張揚這副奇裝異服樣子,心知這是從海外過來的洋大人一個二個也沒敢上來找不自在,這倒是讓張揚省了裝扮東洋小鬼子蒙混過關的打算,倒是走在後麵的董方敘一家子為了進城不得不花費了兩個銅板的額外開銷,看的張揚心裏直笑話。
“這些狗腿子,人事不幹一件,就知道欺壓良善,難怪偌大的中國被洋鬼子欺負。”董方敘一家逃難,身上的錢財原本就不多,剛才又被幾個八旗混子訛了幾個難免氣憤不平。對此張揚也是無奈,滿清八旗,作威作福,這幹的當真不是人事。
北京城中繁華熱鬧,酒樓茶肆,鱗次櫛比,淡淡的飯香,遠遠地飄來,饞的張揚直流口水。
“董大哥,這次多虧你們帶路,要不然我現在說不定還在荒郊野外晃悠著呢,我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請客到那家的飯館裏吃上一頓如何?”張揚熱情的邀請到,大家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是人家畢竟幫了自己,更何況現在的他也不差錢。
董方敘推辭了幾下但是最後盛情難卻,被張揚拉到了旁邊一座貌似不錯的酒樓之中。
“客官,歡迎光臨,快裏麵請,您吃點什麼?”穿著土布青衣的店小二手裏抓著片破破爛爛的抹布,迎上來麻利的招呼著。
走到店門口櫃台邊,隻見牆上整齊橫掛著一個個小木牌,上麵用毛筆工工整整的寫著菜名。張揚不會毛筆字,但是這個時候的漢字依稀可以看出簡體字的影子,看了半天才勉強認出其中兩道菜的全名,心道:古人開飯店有小二專門唱菜名果然不是沒有道理,萬一遇到幾個不識字的粗人難道就讓人家在那幹看著不成?
撿著雞鴨魚肉上了幾道硬菜,要是不是董方敘一個勁的說夠了、吃不完之類的話張揚這廝說不定要把小店裏的菜名給包圓了。
這家飯店的手藝說不上好壞,但是用的食材卻絕對是純天然,無公害,無汙染,吃的張揚胃口大開,滿嘴流油,更是連連感歎:“這雞肉可真香啊,不愧是真正的家養的公雞肉啊。”
“張兄弟真會說笑話,這天下的公雞母雞哪個不是家養的啊,不過個頭這麼大的公雞也確實少見。”董方敘笑著說道,他們一家老小平日裏都是省吃儉用,一年到頭能吃到肚子裏的也不過是二兩肉罷了,原本之前還顧忌著臉麵,一舉一動斯斯文文的放不開手腳,但是不曾想張揚這家夥絲毫不顧形象,抓著雞肉大吃特吃,底下的三個小孩也是有樣學樣也都放開了肚皮敞開了吃,手上嘴上全都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