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麵的這番話再度傳出，便讓他瞬間想到了，當初他掌控不朽神宮核心時，不朽神宮之主留下的那番話。
“機緣天定，善惡有報，且行其珍稀。”
這句話，淩宇至今都還記得。
而剛剛，此人所言，同樣是機緣天定之類的意思，再加上，話語之中蘊藏的那股滄桑的意味，幾乎讓淩宇瞬間就想了起來。
“修羅屠……修羅屠……”
那人的口中，低低的重複著這三個字，一直重複了不下十遍之後，那雙緊閉的眼睛，才緩緩的睜開。
渾濁。
無盡的渾濁。
在其睜眼的一瞬間，淩宇看到的，卻是一雙充滿了渾濁的眼睛，沒有一點亮光，沒有一點正常人眼睛的色彩。
就仿佛是一個盲人的眼睛一樣。
他可是修羅屠啊！
堂堂的地尊天人境強者，眼睛怎麼可能回事如此模樣！
在此之前，淩宇見到過很多老者，哪怕是修為隻有鑄丹境的老者，眼睛之中的光芒也同樣是頗盛的。
修為越高的人，眼中的光芒就越盛，這幾乎是既定的事實。
“你，你怎麼……”
淩宇想要問些什麼，但是，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
他本來，有很多事情要問此人的，畢竟，這個人可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孤煞殿殿主，整個赤月帝國之中唯一的一名地尊境強者。
堂堂的修羅屠，怎麼可能會被修羅子封印在這裏。
堂堂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又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眼前的修羅屠，似乎根本就不是傳聞中的那個人，反倒更像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老人。
經曆了世間滄桑，看淡了世間一切，隨著時間的流逝，等待死亡降臨。
這般模樣，怎麼可能會是修羅屠？
“看來，殿中從遠古就流傳下來的一句傳言，是真的，你真的出現了。”
老者那雙渾濁無比的目光，在淩宇身上打量著，隨即再度說出了一句讓淩宇摸不著頭腦的話。
淩宇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此人。
“小子，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片刻後，修羅屠搖了搖頭，滄桑的聲音中，充滿了歎息，也不知在歎息著什麼。
“您老口中那句遠古流傳下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淩宇沉吟片刻，開口道。
“這個你就不必知曉了，有些事，乃天定，若是你知道了，可能會對你的成長造成阻礙，也會影響到你的心境，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應該是孤煞殿的殿主嗎？怎麼可能會被修羅子所封印？再者，以你的修為，區區封印應該不可能困住你吧？還有，你為什麼要放棄不朽神宮？”
得到回答的淩宇，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他心中的疑問，太多了。
“因為這是我欠他的！”
修羅屠微微搖了搖頭，在這一刻，淩宇明顯能夠感覺到，在修羅屠的身上，出現了太多的滄桑與憂傷，那雙渾濁的眼睛，也好像因為想到了什麼，而有些痛苦的緩緩閉合在了一起。
片刻後，聲音才再度響起：“世上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即便你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做，可是，太多的事與願違圍繞著你，讓你走向了一條錯誤的不歸路。”
“就算有朝一日，你清醒過來，可一切，都為時已晚，想要做些補償的時候，又發現，根本無法彌補那些犯下的錯。”
低低的說著，修羅屠的眼睛，又重新睜開，看向了淩宇，這一次的目光，似乎逐漸變得清了許多，不再那麼渾濁。
“你要記住一句話，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將來後悔莫及！”
修羅屠的一番感悟，一番話語，讓淩宇聽的滿腦子問號。
就算是他的反應速度再快，一時間，也根本無法反應過來，根本無法想象，在修羅屠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才會讓他又如此深的感悟！
是因為曾經殺人太多，而現在後悔了？
可好像也不應該吧！
在這個武修的世界，本身就是殘酷的，殺人與被人殺，幾乎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會出現。
你不存害人之心，殊不知，也有人存害你之心。
不可否認，能夠被人稱之為修羅屠，死在其手中的性命，怕是也數不勝數，其中也定然有許多無辜者，老來產生悔意，也不是不可能。
但僅僅如此，好像也不會讓一個曾經的劊子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再者，修羅屠說他欠辛冥昊的，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