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的心性,著實讓人吃驚,明明心中皆是不願,卻依舊咬牙接受,還故作一份唯命是從的樣子。”
淩宇離開後,沁香閣閣主夏靈韻,緩緩的走了出來。
“姑姑。”
夏言荷輕叫了一聲,夏靈韻點了點頭,便坐在了她的身旁。
“其實,我並不想你用這種方式去控製剛剛那少年。”
“請姑姑指教。”
“禦下之道,有多種方式與方法,對不一樣的人,應該有不一樣的做法,就像剛剛這少年,絕對是那種心氣極高、桀驁不馴、有堅定信念且不甘被人擺布之人,你用近乎威脅的方式來對他,隻會讓他產生更多的反感以及厭惡,並不能真正的降服他。”
夏靈韻看著夏言荷細心在聽,便繼續說道:“麵對這種人,你的做法,隻會適得其反,一旦對方有能力擺脫時,定然會倒戈,這是最低級的禦下之道!”
“而像劍雲那種人,外表看起來寧折不彎,但其實根本就是隻知趨利避害,沒有堅定信念之人,用這種方法,便會讓他不敢有絲毫悖逆之舉。”
“言荷懂了。”
夏言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她心目中,她的姑姑不隻是一位長者,更是一位智者。
“行了,既然已經這般做了,那也不用再用他法,一旦那小子,有悖逆的苗頭時,立刻抹殺便是,記住,下手定要決絕一些才行,這種人,操縱不了,那就絕對是一個禍害,留之不得!”
“放心,姑姑,言荷明白。”
……
走出沁香閣的淩宇,完全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人一點不落的看了出來,否則也不會在服下解毒丹後,便露出輕鬆的表情了。
淩宇和戰刀,走在學府招生大院方向的路上,淩宇四下看了看,突然問戰刀道:“對了戰刀,你還沒說過,你家住哪裏?”
戰刀聞言怔了怔,就連腳步都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眉頭緊鎖,麵頰也皺在一起,良久之後,才道:“不知……”
“唔。”
淩宇這才想到之前天老的話,看來關於這方麵的記憶,戰刀已經失去了。
看著戰刀那略帶痛苦的模樣,他拍了拍戰刀的肩膀,道:“放心,以後會知道的,相信我,我會幫你恢複的!”
“嗯!”
戰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人直接返回了淩靈學府。
回到學府,天色已經漸暗,站在學府廣場上,淩宇望了望遠處的紫竹林,沉吟片刻,道:“戰刀,你先回去,我要去找一趟天罌。”
“好。”
說完,戰刀便獨自離去。
淩宇一人直接前往了紫竹林,之前與天罌說好了,回來就去找他,他自己說過的話,他從來不會忘記。
站立在主樓前,淩宇望著雀躍的跳出竹樓,甜甜的叫著“淩宇哥哥”的天罌,他微微一笑,道:“看你狀態不錯,這麼樣,最近這些天,沒有犯病吧?”
“沒有呀!”
提到自己的病,天罌那剛剛還帶著歡快笑顏麵頰,略微黯淡了一分,不過轉瞬間,便恢複了過來:“自從上次淩宇哥哥幫我之後,天罌覺得自己好多了!”
“以前,每個月都要犯兩三次的,但是現在,都已經快一個月了,都沒有再犯!”
“如此我便放心了!”
淩宇點了點頭,心頭微鬆。
無論是言殤院長還是段威虎,都曾再三的囑咐他,幫忙照看天罌,這二十幾天在通懸塔中煉藥,他最擔心的便是天罌的異體反噬,不過還好,並沒有出什麼差子。
淩宇看了一眼天色,天都快黑了,便道:“好了,若是沒什麼事,我便先回去了!”
“這才剛來就走嗎?”
天罌有些不舍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淩宇。
淩宇淡淡一笑,指了指頭頂,道:“天太晚了,再者,一周之後,便是學府百名榜排名站了,這幾天恐怕要抓緊修煉一下了。”
“可是……可是爺爺不在,我……有些害怕。”
天罌的聲音宛若蚊子,十分小,若非此地除了些許溪水流動的聲音和鳥兒啼鳴聲,並沒有任何吵雜,淩宇甚至都聽不到。
“我怕我突然犯病,很痛……”
天罌大眼睛之中,竟微微有淚花閃爍:“爺爺說,隻能忍著,若是經常被異體反噬控製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它便會吞掉我,我便會……死了。”
“爺爺說的是,真的嗎?淩宇哥哥……”
看著神態萎靡,盡是淚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天罌,淩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言殤所言沒錯,而且哪裏隻是死,那麼簡單。
後果恐怕比死,還要可怕的多。
不過這種事,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最終隻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