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斡勒蘭還是很痛苦在床上翻滾,臉色泛白。沈軍在一邊道:“大人,這還得折騰幾天才能適應過來。我讓人熬點薑水送來。”
“恩,麻煩你了。”斡勒蘭再吐幾次後,已經吐不出別的東西來,鑽到常智光懷裏亂發抖。
常智光對這方麵沒經驗,沈軍倒是有:“大人,把她扔到海裏淹幾次,估計就能適應一些。”
“太殘忍了吧?”常智光道:“那水不好喝,鹹的。”沈軍汗,原來你是說這個殘忍。
一漁婦進來道:“薑水來了,我看得給她加床棉被,再拿條濕毛巾。”
“恩!”常智光打了一勺薑水,斡勒蘭顫抖的喝了一口,但馬上又‘哇’一下全吐了出來。常智光給其拍背喂水,勉強喝了幾口,斡勒蘭再也不喝,臉色蒼白如同紙一般,額頭出著冷汗。常智光很是擔心。這明顯有脫水的跡象,弄不好會死人的。
“乖,頭別轉,躺好不動。”暈船時候第一要通風,第二要少讓頭部運動,第三要閉上眼睛。
常智光道:“我幫你去弄點吃的。”斡勒蘭死抓了常智光手臂不放開。
常智光將其腦袋放在自己膝蓋上,然後將其眼睛合上。即便如此,斡勒蘭的手還是死死抓著常智光的手,生怕常智光消失不見一般。等其昏睡過去,常智光才輕輕幫其躺好,蓋上棉被。自己出船艙上甲板,為什麼?因為常智光也暈船。
“哇!”吐了口後,常智光對一邊笑看自己的沈軍道:“難道就不準本縣暈船啊?對了,忘了問你,安國最近怎麼樣?”
“忘了告訴大人,上上個月您被禦史彈劾擅離職守,太上皇下聖旨要你立刻進京。我們都說,這是鄭娘娘幹的好事。”
“後來呢?”
“後來趙信大人偽造了一份公文,說您在省親回家路上摔傷,如今正在揚州一村裏療傷。州府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吏部仍舊一月三催要你立刻到京,連錦衣衛都派到安國來了。反正趙大人快折騰瘋了。”
“恩,那安國縣怎麼樣?”
“這個……挺好的吧。”沈軍有點支吾。
那就是不好了。常智光轉了話題問:“總共幾條船跑金國,都帶什麼貨。”
“兩條,一個月行程。一來一回。主要是鹽、還有布料、還有鐵。這些聽說是朝廷特地恩準我們運賣的。不過稅利抽的頗高。”
“恩!”常智光再詢問了海商的危險和各種突發事件處理手段。沈軍回答的很有條理。這不禁讓常智光對安國商會第一任CEO蘇千刮目相看。一個成功的領導者,就是能將適當的人放在適當的崗位上。
原本常智光以為斡勒蘭會慢慢適應,但沒想到出了近海,到遠海區域後,風浪更大。從漁夫到船工各種土辦法都用了,但三天下來斡勒蘭除了喝點水外,什麼東西都是吃了吐。
“大人,可能是不行了。”沈軍一邊小聲道,已經有人在準備白布,海葬是目前的唯一的選擇。
“恩!”常智光點點頭,雖然隻有三天,但斡勒蘭已經不象是人,披頭枯發,臉色發紫,皮包骨頭,口角流白沫,顴骨高凸、眼窩深陷。外加高燒,形同魔鬼一般。
常智光坐在其床邊用手幫其梳理幹枯的頭發。雖然這不是第一個年輕的生命要在自己的指尖之中流走,但那多是職責所在。而這人,是因為自己原因丟了性命,常智光很有負罪感。更何況她的性命還連著安國商會漢人的多條性命。
斡勒蘭雙手摸上常智光臉,口中喃喃說著什麼。
沈軍細聽後道:“她說她要吃東西,叫你不要擔心……”
“你看她吃的下嗎?”常智光問。
沈軍歎氣道:“盡點人事吧。”
“恩!”常智光腦中一閃道:“這次我來點土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