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智卿臉色三變後道:“貧道這就去稟告。”要說這效率可沒得說,隻十分鍾,朱智卿就屁顛出來:“大人,家師有請。”
“謝謝!”
常智光進了大殿,當即吐口鮮血,他媽的也太搞了。大殿上供奉兩座神像,右邊的常智光不認識,左邊的那位太認識了,那不就是明穆宗嗎?一背對常智光的道人團坐在地,身子也不轉道:“居士遠來辛苦,請坐,看茶。”
“多謝仙長。”
兩句話後,兩人開始沉默。劉長卿閉目打坐,常智光閉目養神。從中午一直到日落,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初燈時分,劉長卿才緩緩道:“居士養氣之修為,似乎和年齡不太相符。”
“求人之時,理當恭敬。”
“貧道乃一方外之人,雖入了朝堂,但無心過問世俗之事。”
“那道長可知你食五穀之物何處所出?”常智光再道:“你身之遮羞之布何處所出?你無生產,卻衣食無憂,可知何處所出。”
又一陣沉默後,劉長卿:“居士有何事,請說。”
“事情是這樣的。”常智光把朝庭欲到安國搬古鬆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長卿聽後輕搖頭:“皇上所行,不是貧道所能幹涉。”
“隻要仙長聽我安排,就可救百條性命。”
“碌碌凡塵……”
“你母親被綁架……”靠,油鹽不進,非逼自己用這招。
“看居士必然不是對無辜下手之人,否則必然不會為百姓死活快馬到京城,還得罪貧道。貧道之母想必應當安全得很。”
常智光道:“本縣當然不會,但不是本縣幹的。”
劉長卿聽出常智光的殺意後轉身,和常智光眼睛對在一起。劉長卿眼神清澈,在其中讀不出喜和怒,常智光眼神洞察,如同蒼鷹一般。
劉長卿歎口氣道:“貧道真未想到,轟動東京的狀元郎有如此犀利的眼神。”
“所以人家都叫我犀利哥。”常智光輕笑下道:“本縣也沒想到,仙長確實身有不食人間煙火之氣度。本縣一直以為,但凡是教,必然六騙四詐,沒想還有真人。”
“魚龍混雜,並非無龍。”劉長卿問:“居士就不怕貧道幫完你後,秋後算帳?”
“為了百姓,一死而已。”這當然是胡扯,其實就兩項選擇,事後卷款跑路,事後卷款繼續當知縣。不管怎麼樣,款是要卷的,為百姓謀福利的同時,不能忘了自己也是百姓的一員。
不過常智光挺佩服劉長卿,當就通過鼻子聞就知道自己是快馬而來。什麼?算出來的,打死常智光也不信,否則會算不出自己老母被綁架?
“既然居士有這心,貧道怎能不助。否則千年之後,此稅之帳必然算在貧道身上。”劉長卿道:“貧道隻能是盡力向皇上說明。至於後果如何?”
“別!別和皇上說。”常智光湊近劉長卿:“本縣有一策,我們這麼……這麼……這人頭稅自然就免了,就是委屈了道長,本縣心裏過意不去。”
“就按居士說的辦。明日五更。”
“就這麼說定了。”常智光站起來:“有勞仙長,本縣這就去搭救仙母。”
又過了一些日子,一冊應奉局公文送到了明穆宗的案上。明穆宗很奇怪,這種公文不應該送給自己批閱的。是應奉局不會做事,還是內閣糊塗,竟然要皇帝來批閱公文。打開一看,明穆宗大吃一驚。這公文是河間局發來的,內容很簡單,就問皇帝還要不要那棵古鬆。
河間局為什麼會那麼問?因為他們來人勘察時候,竟然發現古鬆邊出現了一間茅屋,而茅屋的主人竟然一個在朝廷官員裏麵掛了號的劉長卿首席弟子----朱智卿道長。這下,河間局不敢動,急忙派人入京詢問。
明穆宗第一時間召見了劉長卿詢問,劉長卿則回答:有一天看星星,發現異常。立刻派出弟子尋訪,發現安國那鬆樹吸納天地靈氣數百年,久曆人間濁氣等等亂七八糟,就快化成人形了,此物化身為王,必然禍亂大明天下,故派朱智卿以身鎮之,待時機成熟召喚天雷滅之。劉長卿還說,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這是皇帝禦定的奇樹,還請皇帝定奪。
“滅、滅掉。”明穆宗根本就不用考慮就做出了決定。
到處都是人頭稅,劉長卿隻滅此地,這是一之可信。
劉長卿從來沒去過安國,也沒有任何親人在安國,這是二之可信。
劉長卿也說了,皇帝如果要,他就不管了,這是三之可信。還有那樹是化成王字,而不是龍,或者是皇字,這就四之可信。
劉長卿從不結交權貴,不會無緣由知道自己要征此樹,這是五之可信。
樹滅不滅,劉長卿根本就沒有好處,這是六之可信。
有這六條可信,常智光在個雷電之夜,派人將這鬆樹幹掉,順便接了朱智卿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