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月光下的碧波綠瑙河褪去了白天的明媚色彩,光影掩映,漣漪粼粼,流水聲如情人的絮語,輕輕撫慰著這座城市入眠。李望星聽到山風在橄欖樹枝椏間搖晃,樹葉婆娑。裝飾在娜迦宮四周的花藤千姿百態,曼妙舒展,恍惚間收回了放眼眺望的雙眼。
在這安靜的夜間,仿佛能聽到這座城市的呼吸聲。
沙麥菲爾輕撫著身前的白玉石護欄上一處斑駁的裂痕,喃喃說道:“歲月無情,幾百年的光陰過去了,我都不知道這世間變成了這幅樣子,我認識的人一個都不在了。“
李望星伸手接住一片偶然吹落的橄欖樹葉:“去年神誕日的那一天,我站在這裏。在那天日暮的時候,全城萬千座鍾樓的鍾都會同時響起來。首先是從盛羅大教堂最高的一座鍾樓開始敲響,接著一座又一座的鍾樓發出零散的丁當聲,隨後,鍾聲漸漸擴大,溶合,混和,相互交融,共同彙成一支雄渾壯美的歌曲。就像我聽過的交響樂一樣,各種各樣的樂聲在一個的音樂熔爐彙集到一起,無比美妙,如同仙音。”
“以前我覺得自己成為了一隻畜生,過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下去。”夜風把他手裏的橄欖樹葉吹遠了:“直到那時,我突然間明白了,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事物值得我們努力去追求。我要認真地活下去,在這個世界上。”
沙麥菲爾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噗呲一聲笑了:“小弟弟,你是在安慰我嗎?”
李望星有點不好意思得笑著說:“姐姐當然不需要我安慰,我就是早自說自話罷了。”
“行了,行了。”沙麥菲爾擺擺手:“我懂你的意思,嘴硬的小子。”
李望星對這個難得好說話的姐姐無奈聳聳肩。
月光溫柔。
沙麥菲爾展開雙臂,風衣獵獵飛舞,曼妙的身材被月光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能讓我和娜迦一起歸附的男人,不要讓我失望了。”
眼前的白發少年收起了一貫的嬉皮笑臉。
“要想站在我們中間,那你,要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在如水的月光中,白發少年重新變回了一隻白色的獨角獸。
這個曾經讓他無比痛苦的形態,眼下他不再排斥。
兩年了,他這隻神獸,終於要開始發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