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守則就更是奇怪了,我還沒有聽說過,在午夜十二點才開始送的快遞包裹,而且還要在淩晨四點的時候送完回來,晚一秒鍾都不行,究竟這是為什麼?
也許是劉猛看見了我臉上的迷茫跟疑惑,他在冷風中點燃了一根煙,然後意味深長對我說道:“小輝啊,你還年輕,許多事情不是你能想得明白的,也不是你該問的,來我們這裏幹活的快遞員,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能問。”
“可是猛哥,你這裏的規矩也太古怪了吧?”我嘀咕了一句,同時心裏在想,我都成年人了,有啥事是我想不明白的?
“嗬嗬,古怪是古怪了一點,不過現在這個世道,能掙錢就成,你甭管那麼多,今天你來上班太晚了,先在這裏守夜吧,明天晚上十二點再開始送包裹。”劉猛吐了一口煙說道。
“好的。”總算有了個棲身之所,盡管地方破舊不堪,不過好歹可以遮風擋雨,此刻落魄的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
“這裏有一台電視,你晚上無聊可以看,等白天有人來接班了,你就可以去隔壁宿舍休息了。”劉猛臨走之前叮囑。
“知道了,猛哥。”我點頭說道。
劉猛離開後,我百無聊賴打開電視,畫麵顯示出來,居然還是一台黑白老舊電視,真是讓我哭笑不得,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這玩意。
我坐在太師椅上搖晃,看一些無聊的午夜新聞節目。
忽然間,一陣陰冷的北風吹進來,把桌子上的煤油燈給吹滅了,我正看得津津有味,陡然間燈光熄滅,被嚇得不輕,從太師椅上跌下去。
我跌跌撞撞爬起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然後哆哆嗦嗦走過去,打算點亮煤油燈,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清脆響亮的鞋子走路聲音。
聽得出來,是高跟鞋摩擦地麵所發出的清脆聲。
咯噔咯噔的聲音不斷傳來,顯然是那人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而且心跳也是加速到了極點。
這他媽大半夜的,有誰會來這裏?而且還是一個女的!
我身後的位置,正好就是內院所在的位置,剛才老板劉猛沒走的時候,他帶我巡視過一遍,裏麵壓根就沒人啊。
這會兒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女的來了?
難道,這不是人?
而是鬼?
想到這一點,瞬間我汗毛倒豎,冷汗直冒,隻想趕緊點亮煤油燈,好給自己壯壯膽。
我點亮了煤油燈,卻赫然看見前麵的窗戶,有一張慘白女人臉,正在對著我陰陰的笑,我嚇得失魂落魄,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恐懼,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次日一早,我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從太師椅上起來,回想起昨晚那個恐怖的噩夢,那女人的詭異扭曲臉龐,仍然是心有餘悸。
索性這隻是一個夢。
清晨眼光從外麵照射進來,老舊的院子當中充滿了滄桑的氣息,我來到後院打開水龍頭洗臉,然後把大門打開,等待其他員工跟老板劉猛的到來。
大概十分鍾後,我看見一名佝僂身子的老漢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煙鬥,麵色黝黑,小眼賊靈,穿著一件破舊的寶藍長衫。
“你好老伯,我是新來的員工。”我立刻上前熱情的打招呼,然後給老伯敬煙,盡管隻是廉價貨雙喜,但是老伯卻甚是高興。
那老伯接過煙放在耳朵上夾著,瞥了我一眼,神色中充滿驚詫,他問我:“你是新來的?”
“對啊,我叫孟波輝,怎麼稱呼呢,老伯?”我笑著說道。
“叫我老梁就好了,小夥子你膽子真大啊,來這裏送快遞你都敢做?”老梁說道。
“不就是送快遞嗎?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呢。”我笑道,“又不是去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