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一位童顏鶴發的男子正踱步出來。他雖發絲斑白,卻將頭發梳理的幹淨整齊,不亂絲毫,露出額頭,不見老氣,身著一襲紫黑色長袍,全身透露出一家之主的威嚴與霸氣,隻是略顯疲憊。
“在下夢一,有勞幾位公子了,隻是不知……為何有女子一同前來。”男子微微抱拳,開門見山地自我介紹。
“奧,是這樣的,我們四人原本便一路同行,來到此地,聽說小姐患有頑疾,需男子體香做藥引,至今仍未找到,特前來一試,略盡薄力,可天色將暗,我們不忍心一個姑娘家獨自流浪街頭,便說通那記錄書冊的大哥允許她隨我們一同前來,還望穀主原諒。”若水頭頭是道,井井有條地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
夢一聽完,似是對他們不抱太大的希望,未對他們多說什麼,便遣丫鬟帶他們去屏風之後,讓碧雲在屏風外麵等候。
若水盡量減少步速,走在最後,她並不害怕什麼,而是因為她是女子啊。(>_<)。若水穿越寶典法則一:遇事能拖一會是一會,說不定天上就會砸下彩蛋來。
繞過屏風,一個古代女子的閨房顯現在眼前。
兩排丫鬟畢恭畢敬的站在一張緊閉著床簾的大床兩側。
床簾後傳來一陣嬌喘輕咳。
這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女子想來定是傳說中的鳶鳶姑娘了。
一個邋裏邋遢的白胡子老頭不知從哪竄出來將他們三個依次打量一番,捋了捋胡須,讓他們擼起衣袖,亮出胳膊。
莫隱有些許的遲疑,頓了好久才在眾人的目光下漸漸挽起衣袖。
古銅色的皮膚上一道道疤痕赫然在目,慘烈程度不遜色於之前在沙家寨見過的司徒羽。
若水倒吸一口氣,心裏泛起一陣同情心。這麼多傷,他究竟是經曆了多麼殘酷的過去。
這麼久的相處,若水看得出他不是個性喜殺戮的人,所有的冰冷漠然背後潛藏著一份不得不做的決然。
莫隱在丫鬟的看守下,將胳膊伸至簾內女子鼻翼處。那白胡子老頭繼而為她把脈,一陣倒騰後,搖著頭退到一旁。
同樣的步驟試驗了沙虎的體味,老頭依舊搖頭。
隻剩下若水自己,她看了看自己嬌嫩潔白的肌膚,走上前將細細的胳膊伸進了簾內,掀起床簾的瞬間,她隱約窺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倚床而坐,光從那神態來看美人稱號確實並非徒有虛名。床簾迅速掩上,留下一片引人遐想的暗影。
女子的呼吸夾帶著一股溫熱的氣流噴在她手腕間,有些微癢,若水迅速抽回手。
白胡子老頭不厭其煩地再次走到鳶鳶床前為其把脈。
這一把不要緊,白胡子老頭的整個麵部表情都變得相當怪異,眼珠瞪得超大,眉頭緊鎖,用目光來來回回打量了若水好幾遍。臉上明擺著寫了四個字“難以置信”。
守在一旁的夢一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將疲倦拋擲腦後,頓時精神抖擻起來,兩眼放光的問道:“神醫?怎麼樣?鄙女有救了是嗎?”
“恭喜穀主,功夫不負有心人,這藥引確實找到了。”白胡子老頭畢恭畢敬地說完卻仍不忘掃幾眼若水。
若水此時完全懵在一旁,這是在跟她開國際玩笑嗎?說好的男子體香呐!自己雖然女扮男裝,卻真的是女人啊,千真萬確,如假包換好嗎!
她一邊吐槽,一邊開始質疑這老頭天下第一神醫頭銜的真假。
夢一聽了白胡子老頭的話才將視線鎖在若水身上,畢竟他是許下諾言的。對常人來說,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幸運指數不亞於憑空中了五百萬的大獎。若水此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這任務進行的是不是順利地有些詭異,心裏反而湧起這樣不好的猜想。
既然找到了合適的藥引,夢一便安排他們四人在百花穀內住下,並囑咐丫鬟們好生款待。
原本來百花穀的時間便不早了,如今天已黑,想來也回不了歸雲居了。推辭不過,今夜就隻能今暫住在這裏。
四人尾隨丫鬟走著,沙虎終於憋不住了,開口問道:“你,究竟是男是女?難道說之前你是男扮女裝,現在的模樣才是你的真容?”
碧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呸,我家姐姐怎麼會是男人,你腦袋讓豬給踢了吧。”
沙虎訕訕地閉了嘴,若水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卻什麼也沒說。麵具男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