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後記(1 / 2)

很小的時候,知道有一種燈叫做孔明燈,是可以飛上天空的,特別神奇。大人告訴我說是諸葛亮發明的。後來從書上又知道了“借東風”、“空城計”、“草船借箭”、“火燒藤甲兵”等等故事,都是關於諸葛亮的。在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感覺這是一位神人,他永遠穿著八卦仙衣,手裏拿著羽毛扇,表情永遠不溫不火,似笑非笑,揮一揮手就可以令風雲變色。

很清楚地記得,《百家講壇》的李鋒老師是在2009年初冬的時候找到我的。那一天我剛下課,正在北郵宏福校區空空蕩蕩的操場上行走,風吹著幹枯的樹葉,草間還有殘雪。我通過手機和李老師商討了很多選題的方案,比如水滸、隋唐、東漢。但是那次沒有想到諸葛亮。

第一次拍小片是在北郵南門的茶館裏。那天喝的是普洱茶,我講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講得很投入,口幹舌燥的,放涼了的普洱茶喝在嘴裏苦苦的,還是沒有想到諸葛亮。

真正實拍是2009年冬天的一個傍晚,第一次站在《百家講壇》的錄製現場,特別喜歡那個藍色的背景,一口氣非常嫻熟地把自己準備的內容(講的是“隋文帝楊堅”)都講完了,心裏很滿足。記得拍完片子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地上鋪著厚厚的積雪。我裹緊了圍巾在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頭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回去喝點熱水睡上一覺。那時候,依舊沒有想到會講諸葛亮。

為什麼沒想到講諸葛亮呢?有三個原因。首先是太敬畏這個題目了。有種“井蛙不敢講海,夏蟲不敢語冰”的感覺,怕自己駕馭不好,怕自己辜負了這個題目。

其次是人們太熟悉三國了,太喜歡三國了。舉目望去,寫三國的書如群山連綿,講三國的老師如群星閃耀。其中,有說評書的袁闊成老師、單田芳老師、連麗如老師,有講曆史的易中天老師。他們已經把三國說絕了,講透了。在這個領域中,自己很難再有新的突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諸葛亮這個題材本身包含著一個巨大的矛盾衝突。《三國演義》中有一位諸葛亮,《三國誌》中又有一位諸葛亮。而且兩個諸葛亮是存在較大反差的。兩個諸葛亮,到底講哪個?在《三國演義》和《三國誌》之間,到底如何取舍?真實的不讓人相信,人們相信的又不真實。太難了。

講《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吧,人物故事倒是能和老百姓的認知、大眾的傳播接軌,但是演義是小說,是虛構的。根據小說講曆史人物,這種做法一不嚴肅,二不科學,三還會貽笑大方。

講《三國誌》中的諸葛亮吧,倒是嚴謹真實,有曆史根據,但是又離大眾的期待、老百姓的認同比較遠,降低了吸引力,弄不好還會得罪觀眾,讓人民群眾不開心,那結果要比讓專家不開心更慘。

由於存在以上三座“大山”,所以,我壓根就沒往講諸葛亮那方麵去想。

庚寅年(2010年)春節過後,講諸葛亮的想法才真正擺上桌麵。真的要感謝《百家講壇》的製片、編導諸位老師對我的信任和指點,經過若幹次交流協商、頭腦風暴之後,我終於樹立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決心。

電視講述不同於寫書,必須要熟練熟練再熟練。隻有在充分準備的基礎上,才有可能自如發揮。最關鍵的是合理分配注意力,一部分在內容上,一部分在講述的表現形式上(也就是身體語言),還有一部分要分給現場(如觀眾、編導等因素)。我個人覺得,電視講座,按照6 3 1這樣的比例分配注意力是比較好的。6分注意內容,3分注意形式,1分注意現場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