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林中,一陣陣嘶啞的哭聲撕破了深秋的寧靜,幾隻不知名的鳥受驚出巢,停靠在禿樹枝椏上,嘰嘰喳喳。瑟瑟秋風,淩亂了枯枝上僅有的幾片黃葉,飄然落下。
天微亮。
“我說老三,你步子跨大點兒,磨磨蹭蹭的。”
“嘿嘿,大哥,我有預感,今天我們去鎮裏活動又能大撈一筆。”
“撈個屁,上次鑽的那個鋪子害的老子差點被逮住,都怪你這個狗日的。”
“上次真的好險,還好沒抓住,嘿嘿,這次我會小心的。”
林邊小路上,兩個人影趕著路。大個的叫王超,小個的叫王柱,兄弟倆是王家村的,以偷東西為生。他們還有一個兄弟叫王二愣,幾年前因拐賣兒童被抓,如今在監獄裏接受勞改。
“-哇-哇-”......哭聲隱約傳來。
“咿~”王柱停下腳步,側耳細聽,滿臉詫異地說道:“大哥,好像有嬰兒的哭聲,你聽到沒。”
王超轉身,瞪著他說道:“你這狗日的,磨蹭啥,哪兒有哭聲,咿,這...還真有嬰兒在哭。”
王柱向路邊走幾步,側耳說:“大哥,好像是從樹林中傳出來的。”
王超從胸前衣包裏摸出一盒起皺的卷煙,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沉聲說道:“走,我們進林看看去。”說完王超率先走進樹林,王柱不緊不慢也跟了上去。
樹林深處,一棵禿樹下躺著一個嬰兒,不到一歲的樣子,身上裹著幾件破舊的衣服,兩隻小手抓著地上的枯葉,撕心裂肺的哭著。王超發現嬰兒後,快速將他抱在手裏,一臉詫異。王超向四周望了望,喊了幾聲。良久,沒人應答。
嬰兒還在啼哭,聲音沙啞。
深秋早晨,冷風習習。王柱裹了裹衣服,向四周看了看,低聲對王超說:“好像是個棄嬰,別人扔在這兒的。”
王超嗯了一聲,沒有說話,看著懷中的嬰兒,思考著怎樣解決這件事。是放回原地,還是抱道鎮裏讓政府處理。
旁邊王柱看了看嬰兒,用手捏了捏嬰兒的臉蛋,低聲說道:“大哥,嘿嘿,我們把這個嬰兒抱回村裏,村裏呂寡婦不是沒有娃兒嘛,咱們就賣給她,你覺得咋樣?”
王超一聽,眼中精光一閃,右腳輕踢了下王柱,邪惡地說道:“你這狗日的,腦袋瓜終於聰明了一下,哈哈,就這麼辦。"“嘿嘿,如果她不買,咱們就把這棄嬰抱到鎮上去,然後尋人賣了便是”王柱抓了抓腦袋,補充說道。
“不錯”王超稱讚了一聲,然後和王柱二人走出樹林,沿著小路向村裏走去。
樹林深處,幾個人影隨後悄然消失。
王家村裏,一條幹涸的小河旁邊,坐落著一間簡陋的小屋。一棵彎曲的楓樹立在門前,火紅的楓葉顯得格外刺眼,楓葉在蕭瑟的秋風中搖曳著,一片葉子不留神,像一隻即將離世的蝴蝶在空中飛舞,最後以優美的弧線簌簌地飄落在地。門檻上,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坐在那兒低頭縫補著衣服,纖細的腰身上穿著青素的衣服,淡褐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明亮的眸子裏發出冷冽的寒光,她叫呂穆盈,一年前,結婚不到一周丈夫就出事故死了。